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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次回到辅导老师那如同雕花鸟笼般的家。那天因为董妈妈突然返家,我们便如逃难似的的匆匆结束访问。这回比起初来乍到容易许多,宗翰忙着将录音档整理成逐字稿的时候,辅导老师拿了许多董祈予的生活照给我。
我翻着照片,思索哪些能够放到纪念报导上,其中一张他在班际篮球赛飞驰场上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汗水和发丝飞扬,我凑近细看,董祈予的耳朵后方似乎有个特别深的阴影。
「这是胎记吗?」
「是疤痕,还满大一个的。居然有拍到,真神奇,哥哥平时都藏的很好的。」辅导老师拿起照片喃喃自语。
「哥哥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听话,乖乖认真念书的。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常被爸爸打。那次,我只记得伤口很大,血一直流,但是具体原因我也记不得了。」辅导老师苦笑了一下,「肯定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原因吧。」
我想起早上的梦,下意识的伸手摸去,结痂的伤口在皮肤之上隆起,那是刚上小学的我拿着人生中第一张考卷回家之后,第一次父亲因为成绩大发雷霆,那时的我还不懂分数代表的意义,他大力挥开考卷,同样强大的力道甩上我左半边脸颊,我被那恐怖的力道甩飞出去,后脑杓撞到桌角,血流了一地。母亲吓得大哭,伤口缝合之后她在急诊室抱紧我不断的说,以后你要好好读书,不能再让爸爸生这么大的气了。
癒合的伤口在岁月渐长之后也逐渐被头发遮盖,我在初夏穿上长袖长裤的时候学会遮掩,挨打的伤口和瘀青大多一个礼拜便会痊癒,只有这个疤痕像一个印记,用来标示自己和别的孩子有所不同,时时刻刻提醒我,有个与眾不同的家庭。
然而没有人看过这个惨澹的秘密,就连宗翰也不知道。没由来的,我忆起梦里学姐的味道,温暖而柔软的触碰,感到后颈一阵燥热。
「但是长大之后,哥哥一直很优秀,爸爸也没再打过他,唯一的一次应该是发现他交女朋友之后……」
「董祈予有女朋友?」我从成堆的照片里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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