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那灵力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试图融入他经脉里的其他灵力之中。却又像是滴入油锅中的沸水,令得他浑身的灵力再度沸腾起来,经脉中甚至发出细碎的炸响。
他闷哼一声,浑身颤抖,挣扎着逃避着那道灵力的接近。
那道灵力在他经脉之中被他的灵力搅碎,化为无形。他却未能更好受一些,只觉得经脉中如同被刀割一般疼。
“你们这是做什么?”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响起,“他体内的灵力暴乱,正是因为有外来灵力引起的,你们擅自用灵力去他体内试探,只会令得他的情况更糟!”
“那你说该如何?放任他一人硬撑,情况恐怕会更糟。”另一个声音稍显冷静,却又掩盖不住其中的焦虑。
随后良久的沉默,不知那二人做了什么举措,有人陆陆续续地出门的动静,大约是都出去了。
最开始的那个声音道:“我来。”
“你来?”另一个声音道,“你是医修么?”
“不是,但是引渡灵力这一点,我还算熟练。”那人回道。
“连医修都无法引渡的灵力,你能行?”另一人道,“你不是说,任何外来的灵力都会影响到他么?”
“我是他的剑灵。我身上的灵力原本就出自他身上,与他身上的灵力同源,他不会排斥我的灵力。”那声音道。
“同源?”另一个声音迟疑了一瞬。
就在这时,步惊川体内躁动的灵力又沸腾起来,疼痛袭来,他忍不住又泄出一声痛呼。
“算了,”那个一直在阻拦的声音忽然放缓了口气,“不管你用何种手段,帮东泽渡过这个难关便是。”
步惊川迷迷糊糊间,才逐渐分辨出这是步维行的声音。此刻是秋白同步维行一道,在替他查看状况。
刚得出结论,便听步维行又问道:“他为何会这般表现?先前清闻替他疏导灵力的时候,也未出现过这般状况。”
“你不是将他身上灵脉封住了?先前在罗家村,他身上的灵脉封印松动了一次,不然你以为我在那等环境,如何将那阮尤击溃的?”秋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似乎是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动了灵脉封印?!”步维行的声音不知为何激动起来,“他为何能动得了灵脉封印!况且……他事后也未同我说过……”
“他压根不知晓自己身上的灵脉封印,又谈何与你说起?”秋白答道,“只不过那日是你自己尚未注意到他身上异样罢了。”
步维行喃喃道:“竟是如此……”
“你瞒着他也没用,”秋白的声音有些冷,“他到了该知道的时间,自然便会知晓了。”
步维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说起,况且,他那般情况,我生怕他控制不住……”
“你到底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你控制不住他?”秋白说的话分毫不留情面,“他该有知晓的权力,而不是依靠你一味的保护。”
步维行轻叹一声,“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还太小,我担心他……”
“正是因为他如今年纪小,才更需要同他说明白。”秋白道,“在他不谙世事之时,你若是不同他说清楚、道明白,他恐怕才更会走上弯路。届时,不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劝回来的。”
步维行沉默了。
“我不逼你一定要此刻便同他说清,我也不会越过你同他说清楚,因为这是你二人之间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秋白似乎不愿同步维行说下去,遂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现在,我要开始替他疏导灵力了,你也要出去。”
步维行声音中含有几分疑惑,“我?”
秋白言简意赅,“对。”
步维行也不坚持,屋中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木门被打开而后又关上。
一道灵力波动拂过,大约是秋白布下了结界。
再听不见外界的响动,唯一的声音,便只有身侧秋白放低了的呼吸声。
紧接着,步惊川便察觉到一道灵力,从他眉间缓缓渗入。
这道灵力与先前的灵力都不同,如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缓缓地便渗入到他的经脉之中。
灵力散发的气息令得他心生亲近,那种与他同源的力量渗入他的经脉,他经脉中躁动不安的灵力也未有异状。
那道外来的灵力先是分出一部分游走过他周身经脉,将他经脉护住,而后剩余的灵力才逐渐渗入经脉之中,带着那原本在经脉之中躁动的灵力,在经脉之中沿着功法的周天穿行。
躁动的灵力此刻得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便跟随着外来的灵力,游走于经脉之中。间或有躁动的灵力试图冲击他的经脉,却被护着他经脉的灵力安稳而又坚定地挡了回去。
就这般,躁动的灵力随着在体内的运转,逐渐变得驯服。
疼痛不知不觉间褪去,功法运转起来的感觉给步惊川带来了几分舒适感。经脉与身体都在微微发热,这般暖融的环境令得他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逐渐地陷入睡梦之中。
当步惊川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不知哪一日的午后。
房中无人,他跌跌撞撞坐起身来,许是睡得太久,多少有点头重脚轻。刚想出门去看看院子中是什么情况,一转头,便忽然见到了在窗外伸着脖子朝里面看的孔焕。
二人目光对上,均是同时愣在原地。
步惊川是没想到会在长衍宗借住之地见到孔焕,孔焕则是没料到步惊川这时竟然醒了,还将他朝里面张望的动作抓了个现形。
“醒了啊?”最终还是孔焕先反应了过来,他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我听师兄说你好几天都没醒,怕你死了,过来看看。”
步惊川点了点头,嗓子却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发不出声来,只能点点头。
孔焕见状,挑了挑眉,“你不同我说话,别是在气我那天失手罢?亏我那天还请了我们剑阁的医修来,好歹算你半个救命恩人。”
刚说完,孔焕面上又出现几分懊恼,伸手挠了挠头,“哎,那天是我不对——行了吧?”
步惊川刚刚清醒,脑子中尚且还有些混沌,半晌才听明白孔焕话里的意思。他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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