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一低头,便见到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的秋白,脸深深埋在他胸口,脑袋枕着他手臂,身体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显然睡得正香。他方才的那一下动作也没有将秋白惊醒,只是弄得秋白有些不舒服,动了动,将脑袋埋得更深。
步惊川登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他先前与秋白同床,都是秋白化了兽型,再与他一起睡,从未试过秋白人形的时候二人如此靠近。
……除了上一次秋白喝醉的时候。
他暗暗记着,以后恐怕不能再让秋白喝酒了,至少不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喝酒。不然,秋白这副模样若是落到别人眼里,该有多不好。
然而这却不是眼下最急的事。
他才刚过十八岁生辰不久,正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此时正值清晨,他的身体起了些令人尴尬的变化,令他不敢在床上多待一刻。
原先这般反应,在他醒来之前便能消停了去。可他昨夜才刚知晓自己的心意,此时心仪之人又以这般无害的姿态躺在他怀里,那叫他羞耻的变化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心中尴尬,顾不得多如今这个难得的机会,只想离秋白远些,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谁知他刚往后退出一点,秋白便又凑近了些。他退了好几回,秋白都紧跟其后,若非知晓秋白此刻未醒,步惊川几乎都要以为秋白是在存心耍他了。
他此刻正躺在床沿,动作再稍微大些便要滚落到床下。步惊川只好僵着身子,维持着这个姿势。
谁知,他先前的一番动作似乎惹得秋白不舒服了。秋白换了个更靠近他的位置,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轻蹭几下,又不动了。
步惊川目光放空,心里有些绝望。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遇上这般进退两难的事,头脑中一片空白。
二人姿势便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境地,叫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不知过去多久,步惊川维持原来的姿势低头望向秋白。秋白此刻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胸口,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同他的兽型有几分诡异的相似。步惊川不由伸手轻抚过秋白的发顶,被那柔软顺滑的手感一下攥住了心神。
他顿时有些舍不得移开手了。
另一只被压住的手臂因为血液不通畅,有些发麻,步惊川微微动了下那只手,却不敢太大动作,生怕将秋白惊醒。
见秋白久久不醒,他生出几分隐秘的情绪来。趁机将鼻尖埋入秋白的发间,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那股熟悉的味道。秋白身上清爽干净,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却能给他十分的安心。
若是这般的日子能持续下去,不知该有多好。
过了午时,秋白才悠悠醒来。
此时步惊川身上尴尬的反应已经消除,自然有心情,好整以暇地看秋白的反应。
秋白醒来的时候还先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轻哼,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他的身上。
步惊川无奈,却也不打算出声去催,饶有兴致地盯着秋白。
秋白毫无知觉,过了许久也未抬起头来。
最终还是步惊川忍不住唤他:“秋白。”
秋白像是被这声音打扰到了,不悦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似乎是试图将声源推远一些。
步惊川这回有些忍不住笑了。
他抽出那只被秋白枕着的手臂,活动几下,道:“已经过了午时,该起来了。”
这回他动作大了些,接着,便感受到秋白窝在他怀里的身子一僵,他知道,这回是秋白清醒过来了。
这下他再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有些放肆。
秋白抬起头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发红,不知是闷的还是恼的。眼神也不甚清明,还有些发飘。想来昨晚秋白喝的的确是好酒,后劲足,这都到第二天了,秋白身上那股子懵劲也没散干净。
步惊川忍了又忍,才没在看清秋白表情的时候再笑出声来。
秋白少有这般迷糊的模样,这样一幕倒叫他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步惊川轻咳一声,“还难受吗?”
宿醉的滋味恐怕不好受,看秋白的面色便能知道。
秋白不说话,只抬起一只手,轻扶了一下额角,轻轻地抽了一口凉气。
想来是宿醉后头疼了。
回想起以前也曾见过步维行宿醉后头疼,岑清闻每回都会替他轻轻按压太阳穴,替他缓解疼痛。
照着记忆中的姿势,步惊川的手小心地覆上秋白的额角,放缓了手劲替他按压。他不敢太用力,生怕引起秋白的不适,而从秋白渐渐放松的身体来看,他这番有样学样还是颇有成效。
他感觉到秋白的身体没这么僵硬之后,又问道:“还疼吗?”
秋白摇了摇头,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好了,我没事了。”
说着,便举起手来,作势要推开步惊川的手。
步惊川不等秋白动作,便自己缩回了手。
二人之间沉默着。步惊川不想开口问,秋白不想主动讲,二人便僵持着。
最终还是步惊川先败下阵来,他轻叹一声,“若是没什么想说的,那我便先出去吃饭了。”
昨日的事,他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可终归还是期望秋白能够同他说清楚道明白的。可他毕竟还是因为自己先对秋白有了疑心,才会支开秋白查探房中,手段说不上光彩,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同秋白提起昨日房中有来人的事。
再加上后来秋白去安云楼寻他……他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直到步惊川起身洗漱穿衣,秋白都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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