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秋白微微蹙着眉,“你又在想什么?竟然在……走神了。”
秋白面皮薄,不善于说出那等露骨话语,遂将他们方才的行为略了过去。然而即便他说得隐晦,步惊川却也极快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步惊川回过神来,也自知自己不该这般。心中也有些懊恼,他与秋白亲密的机会极少,方才竟是忘了好好珍惜,着实不应该。
“我在想……这折桂大会不日便能举办完毕,”步惊川小心地看了一眼秋白,见秋白面上没有不悦神色,这才继续往下道,“不知我们何事启程,去寻你那躯壳?”
“待到我们离开此处,再说。”提起自己的躯壳,秋白的眉头皱得更紧,显然心情也是有些沉重。
步惊川微微一愣,“不趁着我们还在太云门那最后几天过去么?”
他想得有些简单,想要进入太云门的地界,还需得有一块云石令牌。然而他们所收到的云石令牌,在离开太云门后便需要还给太云门,他们一旦出去 ,再回来便还有些难度。
秋白摇了摇头,“有外宗弟子在此处,太云门定然会将禁地严防死守,反倒不利于行动。再说,你不是要同你师兄一道回去么,你若是在离去之前都回不来,你打算如何交代?”
步惊川微微皱眉,他知晓秋白说得不无道理,的确是他想得太少了。然而他着实是替秋白心急,也不知道为何秋白会如此沉得住气。
“去那处禁地,需要这么久么?”步惊川不死心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你将会在那个秘境遇到什么,去多长时间也是未知数。”秋白淡淡瞥了他一眼,“何况,太云门的长老们可是对那块地方盯得极紧。那次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有露面,然而我还是能察觉到他们的气息,想来,太云门对此处还是十分上心的。”
步惊川一怔,想来也是太云门有隐藏在暗处的长老时刻在关注着禁地的事,只不过在他们经过的时候,秋白并未主动点出罢了。
再加上他两次经过那处,两次都陷入了幻境,状态都极为浑噩,想来也是没有功夫观察是否有长老在那处看护。
秋白低声道:“或许待到过了这段时间,那些长老便会离开——但是我也说不准。”
同样是冒险闯入,选一个防备较少的时间,总比选一个防备森严的时间要好。这个道理步惊川也清楚,只不过因为需要再度推迟计划,而有些失落。
“再说了,你此回获胜,不日后又将迎来新的一轮挑战,届时面对的对手还会更强,你须得做好准备。”秋白轻声道,“左右我已经等了如此久,再等上一阵子也无妨。你当还是以眼前事为重。”
让秋白替他担心折桂大会的事,令得步惊川也有些不好意思。
又听秋白补充道:“再说,你眼下还有另一件事须得解决。那个疏雨剑阁弟子很不对劲。”
第132章 灵溪之难·零五·
步惊川思索许久,才反应过来秋白说的是谁,“你说洛清明?”
秋白微微颔首,“他的气息不稳,应当是准备进阶的缘故。而观他神魂,不见有异常,也不似被夺舍。”
“洛清明气息不稳?”步惊川有些惊讶,他与洛清明交手,自己也未察觉洛清明的气息有何不妥,秋白竟是发现了?
秋白接着道:“他非是一般的气息不稳,他应当是正在经历心魔劫的缘故,气息会出现波动,然而这波动不明显,再加上你还未经历过心魔劫,自然看不出来。”
步惊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洛清明比他早了数年便进入了心动期,加上洛清明天资不弱,比他早冲击金丹期也是正常。
然而,他却忽然听到秋白低叹一声,“此子,恐怕熬不过这次心魔劫。”
步惊川一激灵。他虽不怎么喜欢这位喜欢这位疏雨剑阁弟子,但这也不意味着他对洛清明的处境幸灾乐祸。
心魔劫乃是众多修士在修行之路上的第一道坎。若是无法熬过心魔劫,修为倒退、心境受损乃是常事,轻者修为散尽,重者,甚至危及性命。
通常,经历心魔劫的修士,一点冲动与欲念总会被无限放大,令得修士自己逐渐迷失。唯有道心澄澈、内心坚定之辈,方能安稳渡过。
人心多变,善恶总在一瞬之中。人总有生出恶念的时候,而唯有将恶念压制,方能渡过心魔劫。
“他渡心魔劫的欲念,似乎比我往常见到的修士要重……往常,这般状态我只在接触过魔气的修士身上见过。”秋白道,“按理说像他这般在道修领地长大的道修,从未深入过魔域,也不该会受影响如此之大。”
“你说魔气?”步惊川有些惊讶。
秋白微微颔首。
步惊川忽然意识到二人都想到了一处去了。魔气能够放大人心中的欲念,他在年少时便深切体会过一次。
而那次,正是因为阮尤。
他所知晓的、在道修领地内部的魔修,便只有阮尤。而恰巧阮尤的多次出现,洛清明都在现场。
洛清明可是受了阮尤的影响?阮尤的厉害之处,步惊川可是领教过的,然而他却未察觉到洛清明身上有魔气,就连那个对阮尤分外执着的鬼魔江极,也从未将矛头指向过洛清明。
是有别的魔修?还是说他们的猜想都错了?
步惊川顿觉此事一片扑朔迷离。
“既然牵涉到阮尤,那此事我们便多少都要插手一番了。”步惊川轻声道,“罗家村,周途城,他欠了多少的人命……我断不能坐视这等害人的魔修在道修的地界横行。”
还未等他们做出行动,当天夜里,于任凌便随着孔焕找上了步惊川。
“问题有些大了,”于任凌劈头盖脸便是这一句,“太云门将此事交予我处理,方才我去了解情况时,洛清明说是你杀害的那几个灵溪宗弟子。”
步惊川沉思片刻。他从北斗星城出来后,的确与疏雨剑阁的人分开了一段时间,那时身边唯有秋白。没有外人作证,并不能说服太多的人。
“此事不是我做的。”步惊川只能这么回答。
更何况他那时候,还应陵光的请求去帮监兵疗伤,自己也迷糊了一阵。然而此事定然是不能随意宣扬的,若是外人问起,他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孔焕嘀咕了一声,“我信得过你,就是他……”
说着,孔焕的目光不自觉地朝于任凌身上飘去。
“我信你。”于任凌瞪了一眼孔焕,道,“但无论怎么说,还是寻到陆征问清楚最为稳妥。”
陆征如今的处境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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