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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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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陆征?”步惊川问道。

这倒是出乎了陆连峡的预料,他面上浮现几分喜意:“正是。你们认识他?”

孟书寒犹豫了一下,点头应道:“前不久有过……一面之缘。”

陆连峡抖着声音道:“那是……我的徒弟。”

几人皆是一愣,登时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说出口。

灵溪宗与太云门的距离算不得近,即便是金丹修士,也虚御剑几日方能到达。能为了陆征不辞万里来到此处的,除了亲近之人,再无他人。

“我的徒弟……前不久传讯与我,说要来太云门一趟。”陆连峡艰难地道,“然而前些时候,我宗刚损失了六名弟子,因此才没有参加本届的折桂大会。我那时候也忙得抽不开身,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便见到他的命牌……灭了。”

说到此处,陆连峡红了眼,颤声道:“我来此处寻我徒儿……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见到他。”

众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在犹豫,不知该如何告诉这位师父,他的徒儿正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疏忽大意,被害死在太云门内。

“前辈,陆征道友在几日前已然……身陨。”步惊川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几人小声说着“节哀”二字,只觉这短短二字重若千钧。

闻言,陆连峡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阿征的命牌既已灭,我自然知晓他已经……遭到了不测。我只不过是心中存了些幻想罢了……至于结果,我自是做好了准备,后生,你且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连峡先前的云淡风轻,此刻也露出了些许破绽。他声音颤抖着,一双眼死死望向方才出声的步惊川,只等着步惊川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见此事再逃不过,步惊川也清楚,这事也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一关,暗地里握紧了拳头。

“此事是我疏忽。”步惊川艰难道,“陆征替他几位师兄寻仇,指认是一位疏雨剑阁弟子杀害他的师兄。事后却被疏雨剑阁弟子软禁在太云门中,而我们刚与陆征交涉完毕,便外出去等人送证物……我们只以为在太云门中,那些人不会轻举妄动,谁知……”

他说不下去,那陆连峡自然也领会到他话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微微闭了闭眼睛。

孟书寒低声道:“此事是我之过,若非我在外停留太久,我们若是能够早一些过去,结果恐怕都不会如此。”

陆连峡追问道:“那么,到底是谁动的手?”

“按照我们如今知晓的线索……”步惊川有些忐忑地看着陆连峡,“灵溪宗的那六位弟子,与陆征,皆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得知结果,陆连峡长叹一声,“疏雨剑阁——唉,疏雨剑阁啊!”

声音中饱含悔恨与恨意,听者无不动容。

于任凌见状,主动上前道:“在下乃是太云门弟子,前辈所求之事,我虽不能直接做主,却能帮忙上报,请前辈稍等片刻。”

于任凌说出这话的时候,陆连峡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将他们打量了一圈。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孔焕与孟书寒身上。

步惊川见到那陆连峡的目光,先是有些疑惑,接着便猛然反应过来了,那陆连峡眼中的恨意,并非是方才残留的,而是冲着这二人而去的!

步惊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晓这二人怎么的就惹到了陆连峡。然而等他顺着陆连峡的目光看向那二人的时候,便忽然明白了陆连峡为何会如此反应。

孔焕与孟书寒身上,穿的正是疏雨剑阁的服饰!

疏雨剑阁的服饰极有辨识度,白色为底,其上附有银色剑纹,而在领口间,便用金线细细地绣着数把走势相同的剑。这非是单纯的装饰,而是覆于衣物的护身之阵,这阵势一看便知出自大能之手,轻易模仿不得。

至少直到现在,也无人敢仿照疏雨剑阁的宗门服饰,给自己的宗门配备这般的服饰。

疏雨剑阁的服饰独一无二,陆连峡又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陆连峡瞪大了双眼,嘴唇开始颤抖,他指孔焕与孟书寒,手指也开始发抖。

他指着二人,“你你你”了半天,始终憋不出一句话来。

“前辈,这其中有些误会,你且听我说。”于任凌连忙拦在陆连峡跟前,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见状,步惊川也连忙道:“是啊,前辈,此事说来复杂,他们同那些……”

“你们都给我住嘴!”陆连峡大喝一声,眼珠都有些泛红,他瞪着于任凌与步惊川,高声道,“我看你们便是一伙的!方才才说是疏雨剑阁所作所为,却又半点不掩饰你们同疏雨剑阁的人交好,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是吗?!”

于任凌有些无助,只能解释道:“并非如此,我们并无恶意。此事纠葛颇深,非是几句话便能够说的清楚,还请前辈给我们个机会解释此事……”

陆连峡冷笑一声,“给你们机会狡辩?我如何会再信你们的谎话,亏我方才还听你们说了这么多!”

而后,他瞪了一眼于任凌,“阿征还是在太云门出的事,你太云门有无参与到此事之中都还未解释清楚,如今与疏雨剑阁的人走得如此近,你又要如何洗清你自己身上的嫌疑?”

于任凌因为他这话语,面上一白。

步惊川这才意识到,此事对于他们当天的那几人,影响程度其实都相差无几。他被洛清明污蔑成真正的凶手,虽他自己有努力忽略此事,可还是不免受到影响。后来见到陆征身陨,心绪更是低落了有些时日,就连秋白也看不过眼,主动出声劝慰。

孔焕与孟书寒同为疏雨剑阁弟子,不止需要承受洛清明同门相残的事实,还需要在此事中还承受不该他们承受的质疑。

就连于任凌,也承受着从另一个角度而来且不为他们所知的压力。

步惊川尚且有秋白,而另外三人,恐怕是一直忐忑到眼下。

步惊川此时才真切意识到,他们在此事中都是一样的,他们既然身处此事的中心,便要承受随此事而来的质疑。

那边陆连峡还在暴怒地怒骂着什么,步惊川微微蹙眉,忽略了陆连峡的声音。陆连峡方才才说了,自己身上有陆征的命牌。照陆征先前所说,他们灵溪宗的命牌有一个神奇的用处,便是捏碎后,能看到死者生前所见。眼下陆征师兄们的命牌不知所踪,能够指望的,恐怕只有陆连峡手中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灵溪宗其他弟子的命牌与陆征的命牌。

唯一能够知晓洛清明所作所为的办法,恐怕只有捏碎这灵溪宗的命牌了。

步惊川整顿思绪,极力让自己更加冷静下来,他呼出一口气,大声道:“若是我们真与那真凶串通,那此时根本就不会让你见到他二人,亦或者——在方才同你说明情况的时候,便不会同你说那是疏雨剑阁之人所为。”

“前辈,我知晓你心中悲痛,可正是如此,才更加需要寻出真凶。”步惊川道,“我们既然都是为了寻出真凶,为何不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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