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 / 2)
神识的境界被骤然提升上去,步惊川甚至觉得时间的流逝也慢了许多,连在他身侧飘动的雪花,动作也缓了下来。
步惊川心中清楚,那是因为神识境界提升而造成的感知能力上升。
他在脑海中将那些墨叶白竹的落点一一描绘出来。那墨叶白竹多数长得杂乱无章,叫他几乎失去了信心,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了。
然而,在持续不断地将那墨叶白竹所在支出绘出后,他发现了有一处角落,墨叶白竹的分布似乎有着一定的规律。与周遭杂乱无章的竹子不同,那一处的竹子,距离生长得恰到好处,只消将那竹子所在之地连起来,便能发现似乎是个玄妙的纹路。
然而他们此刻只窥见了冰山一角,步惊川无法查探出这是一个怎样的阵法。
既然寻到了门路,步惊川便果断喝道:“东南方向!”
“那似乎不是竹林的中心。”秋白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先过去试试。”步惊川虽这么说着,自己的心中却着实没底,于是趁着这个空当,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我在那处,窥见一个阵法。”
一听他这么说,秋白心中升起的几分疑惑登时烟消云散。他自己于阵法一途造诣不高,因此,在阵法方面,他选择无条件相信步惊川所言。
况且……他向来也是相信那个人的。
秋白脚下一转,半点不顿,朝着步惊川所说的那个方向奔去。
身后的追兵似乎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登时顾不得与那风雪缠斗,也调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来势之汹汹,来意之明显,不言而喻。
步惊川暗自咬牙。他同秋白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此处禁地,按捺了如此久,行进得如此艰难,为的正是秋白的躯壳。况且那本就是属于秋白的东西,断不能拱手相让。
此人不知是为何而来,然而显而易见的是,针对的正是他们二人。或者说……针对的,恐怕是秋白的躯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知是不是他二人这回走漏了什么风声,竟让这人跟着他们入了这太云门的禁地。
不知来者是否对秋白的躯壳有着别的想法,步惊川只知道,那是属于秋白的东西,断不能叫别人捷足先登了去。况且,也不知来者对秋白的躯壳有何想法,他只害怕身后这人,甚至会危及到秋白的安危。
毕竟此时会随他们前来,还惹出如此大声势的,想来也知晓是敌非友。
这么想着,他便将经脉中的灵力运转又加快了速度。他通过秋白传递给他的感知能力,去搜寻此处竹林中,每一株墨叶白竹的落点,并且将那些竹子的落点一一在手中的灵玉阵盘上标注出来。
秋白的速度很快,他们几乎是几息之间便接近了那个阵法,通过秋白惊人的感知能力,步惊川逐渐也摸清楚了附近的竹林的生长位置。
随着他将那竹林在阵盘之上一一标注,一个阵法隐约出现在了他的阵盘之上。
那竹林生得蹊跷,不少地方的竹子并不长在阵纹之中,然而偏生却是在那处长出了竹子,想来是此处禁地的主人提防着后来之人,因此才做出了这等障眼法,叫人轻易不能看破此处布置。
万幸,这障眼法并不能拦住步惊川。身后那人,想来也未必识得阵法,不然,他二人在太云门下的集市中等候了如此久,那人实力甚至比秋白还高,若是那人识得阵法,恐怕早就只身前往这禁地了。
这是禁地主人留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这恐怕也是他们如今唯一的机会。
与身后那追兵交手,他们二人定然讨不了好。他们如今只能赌一回,赌身后那人于阵法一途不如他们,赌眼前这个阵法是通向秋白躯壳的阵法,赌他们能够通过这阵法暂时摆脱身后这人。
碎散的灵光落于阵盘之上,步惊川也得以窥见这阵法的全貌。
他轻轻一拍秋白的脖子,低喝一声:“西南方向,十丈。”
秋白几乎是在转眼之间便落到了他所说的位置。
步惊川大喝一声,“助我!”
秋白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对他放开了,汹涌的灵力在瞬息之间灌注到步惊川的经脉之中,他也得以借用秋白的灵力,在雪地上将那阵纹绘出。
他此时用灵力在雪上描绘阵纹,正如他在灵玉阵盘上绘出阵纹一般。只不过秋白的灵力浩瀚,可以令得那灵力不用借助外物便凝成实体,留在原地。
地上积雪因为灵力在地面的飞速流转,被激荡而起,随后被那狂风一卷,消逝于眼前,只留地上耀着灵光的阵纹。
秋白的灵力流经步惊川体内,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步惊川咬牙忍着,用灵力将那散落在各处的墨叶白竹连了起来。
此时此刻,天地为阵盘,成他一人之阵。
阵纹一成,苍白的雪地上骤然爆发出金色的灵光。那是属于秋白灵力的颜色
随后,那灵光颜色一转,忽然变成了苍翠蓝色。
步惊川与秋白被那灵光刺得眼前发白,登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第161章 翰墨之境·零九
“小东西,怎的只有你一个在此处?”
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话,伴随着一声轻笑,叫步惊川猛然回过神来。
他怔愣许久,才发现方才那声轻笑,正是他自己发出的。
眼前的画面犹如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真切。步惊川只能从那朦胧之中勉强辨认出几个颜色,大致看清眼前的画面。
他试着动了动,然而却发现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似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认知叫他心底里生出一股慌乱来。
他的五感有细微的感知,却始终不真切。仿佛被什么裹在了什么里似的,对外界的感应大幅度削弱,唯独意识格外清醒。
便在他查探情况其间,他发现这身体忽然蹲了下来。
这身体中似乎住着另一个灵魂,而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然而,他却半点感受不到旁人气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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