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 / 2)
秋白不能出事,更不能在他眼前出事。
神识沉入位于丹田的气海之中,他的丹田中尚未凝聚出金丹,然而因为他如今修为境界处在快要结丹的边缘,因此灵力都呈极为粘稠的液状,随时都能够凝结成金丹。
然而这却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灵脉……他身体中的灵脉在何处?
先前无论是秋白还是陵光,想要开启他体内的灵脉,俱是在他额间轻点,便能轻易开启。然而他的神识便是聚拢于额前,那处有无灵脉,他自己清楚。
但他还是不死心,总觉得唯一的希望是在识海之中。
然而在他的仔细查探之下,并未在识海发现半点异常。他有些失望,神识退出了自己的识海,试图在其他地方寻出些许痕迹来。
先前无论是哪次开启那灵脉,他都能察觉到那灵力正是从他识海之中涌出,因此,他才对他的识海报以极大的希望。
可除了识海之外,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线索。
步惊川有些气馁,却又不甘心此回一无所获,只能操纵着自己的神识,在体内游走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还是没有,
灵脉,到底在何处?
最终,神识消耗得太过,他也有些吃不消,最终只能不甘心地退出了自己的身体,重新回到识海之中温养。
他看着秋白半阖双目的样子,从未有如此痛恨自己无能。
他先前或许会觉得自己无能,然而远不如这次的无力感来得这样强烈。
他似乎从未陷入过真正的困境,以往的困境,再艰难,秋白都能在他身边。即便是在周途城时,他也因为知晓秋白在附近,才那般大胆激进。
而如今,陷入困局的只有秋白……他孤立无援,却又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若是先前,他多问一句步维行……
若是先前,他多问一句秋白……
若是先前,他多问一句陵光……
那知晓内情的三人之中,但凡他问过其中一人,恐怕他如今都不会如此被动。
他先前不过是还龟缩在步维行与秋白等一众人编制的保护网之中,自以为是靠着自己闯荡才有了如今实力。然而,他如今才惊觉,无论到了何处,他也无法摆脱这二人的影子。
如今一人不在,另一人身陷囹圄,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如此地依赖这二人。
可现在却不是适合妄自菲薄的时机,秋白的状况,步惊川不能不管。如今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放手拼一回。
他运转起周身的灵力,将灵力蕴于经脉之中,努力回想着,在周途城的那一日,他体内灵力的流向。
平日里,经脉只会流经少量的灵力,多数灵力都是蕴于丹田之中,待到需要用时才会流出。而在此时,步惊川同时调用整个丹田的灵力,将经脉塞得满满当当。经脉被灵力撑得发疼,他的经脉并不能同时承受如此多的灵力,因此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撕裂感。
他的经脉不堪重负,因为过度的灵力而开始崩裂。
步惊川咬紧牙关,再度驱使更多的灵力流淌至经脉之中。至少现在经脉还未完全碎裂,他还有机会!
先前的灵力只是停顿在全身的经脉之中,还未流转。步惊川并起二指,将灵力渡于指尖,凝成一道薄薄的灵力利刃。
那庞大的灵力在他经脉中流转的感觉并不好受,宛如刀割,又如有什么在经脉之中横冲直撞。
仿佛他经脉之中困了一头凶兽,正撕咬着囚禁着自己的囚笼,肆意冲撞着,迫不及待从这囚笼之中挣脱。
步惊川的牙关几乎要被自己咬出血来,他口中弥漫起一股铁锈味,正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血腥,盖住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将那经脉之中的凶兽逼向指尖,那锋利薄刃登时迎风暴涨,从小小的一片树叶大小,登时变成了匕首大小。
步惊川便持着这灵力薄刃,向秋白身上的血线割去。
一下,两下,对那血线毫无影响。
步惊川却视若无睹,只将那灵力薄刃充作锯子,一手拽着那几乎在秋白身上生根的血线,另一只手持着那灵力薄刃在那血线上磨着。
既然砍不断,那便磨,磨都要将这血线磨断!
这是步惊川脑海中仅存的念头。
他浑身经脉都涨得发疼,丹田也因为过渡输出灵力,而导致一阵空虚,发麻发酸。自丹田处传来的疲惫感,叫步惊川浑身不舒服,身体仿佛随时都要散架,然而他却仍旧停不下手中的动作。
尽管大脑被疼痛的信号占据了大半,解救秋白这个念头,便占据了剩余的部分。
他不知体内的经脉有没有被灵力撑破,或许有,又或许是他疼得麻木的错觉。
丹田中的灵力很快便被他消耗殆尽,再也榨取不出半点灵力,全身的经脉失去了这灵力源头的供给,那股刺骨的疼痛也在散去。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正漫上步惊川的指尖。
疼痛散去,他意识模糊了一瞬。
便在他意识模糊之际,未察觉他指尖涌出的灵力,忽然变得磅礴强大,带着无限的生机。
方才那久久都无法断开的血线,也在这时断裂开来。
血线竟是连这灵力薄刃的触碰都承受不住,直接化为齑粉。
这个认知令得步惊川猛然清醒过来,他来不及查看自己指尖的灵力,便急急忙忙上前去查探秋白的情况。
秋白面上痛苦的神色已经散去了,那血线碎裂,化成飞灰飘散于空中,也没有在秋白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秋白……秋白?”步惊川小声唤着秋白的名字,看着还未转醒的秋白,心不由得吊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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