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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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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明也不多做无意义之事,既然东泽如此说,她便极快将方才的事置于身后,“步道友说得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小雨行了一礼,“此处境况,还需姑娘为我等指认一二。”

小雨在来的路上便知晓此行目的,自然不作推拒。只是此处作为山匪老巢,如今大多山匪死在此处,潮湿的气息与血腥味混杂在一处,伴随着尸体腐烂后散发的气息,稍稍靠近便会闻到那股混杂在一处的恶臭。

光是走近这山匪老巢,小雨闻得这般味道,面色便白了几分。

她走上前去,靠近了一座木屋的遗址,她慢慢走近,在月光的照耀下,藏在黑暗中的惨烈景象便缓缓地映入她眼帘。

小雨这些年来随着商队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不少,她见过死人,却未见过……死状这般惨烈的人。

饶是知晓这些是作恶多端的山匪,小雨的身体却也忍不住因为眼前的场景而微微发抖。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血腥,叫人着实不愿再看第二眼。

可小雨却定了定神,屏住呼吸朝着那尸体走近,打量了半晌,“我想看看他的脸。”

在东泽用灵力将那尸体的脸翻过来后,小雨忍着恶心,一一看清那藏在血污之下的扭曲面容,最后指着一具穿着疏雨剑阁弟子服的尸体道:“这人便是他们的头领。”

朗月明闻言皱紧了眉头,“此人乃疏雨剑阁的外门弟子,如何会成了山匪头目?”

苏长观小声道:“可是在入门之前便与这些人勾结?剑阁外门弟子向来不问来历、不究过往……”

朗月明极轻地点了下头。抭杳、

在他们二人交谈期间,小雨将在场的尸首逐一看过、数过,有些不确定地道:“这其中,少了几人。我们遇袭之时,负责指挥与进攻的那几个修士不在,因为他们配合极好,极为难缠,我才对他们多了几分印象……然而我方才看过这处,却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

在场众人俱是精神一凛。

尸首不在此处,这不止意味着这几个人有可能逃出生天,甚至……此处的惨状,很有可能就是这几人造成。

“那几人可是剑阁弟子?”朗月明及时问道。

“我不清楚,这个头领当时也并没有穿着这身弟子服。”小雨说着摇了摇头,“但是那些穿着统一服饰的,有的是有修为的修士,有的却是凡人山匪,现在想来,应当是为了混淆视听,有意为之。”

“但我方才见那些身着疏雨剑阁弟子服的,皆是外门中人……”苏长观道。

东泽忽然想到了什么,放出些许的灵力,在那身着弟子服的领头人脸上摸索了片刻,终于发现了一丝细微的破绽,他指挥着那丝灵力,最终,在那人面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那面具做得极为真实,死者面容又被血污覆盖,若不是仔细查探,在场众人恐怕会将这凡人惯用的手段忽略了去。若是使用幻术遮掩面容,在场有数位修士,还有一位潜藏在暗处的魔修,任何一点细微的灵力波动都会被他们觉察。

然而正是这般不起眼、在修士中少有流传的手段,才会差点将几人瞒了去。

那几人,恐怕知晓来人会是修士。

这样的布置,若是再过些时日,叫这些尸体被野兽啃噬、腐烂发胀,届时面容模糊,便再无人能识得其真实身份。只能靠这身上的衣物识别身份。此前也未有活人知晓山匪的具体数目,少了几个山匪,自然也是无人知晓。

好一招金蝉脱壳。

朗月明周身剑气涌动,剑气划过每一具尸首,戴在他们面上的人皮面具纷纷脱落。

不用她说,一旁的苏长观便上去悉数查探了一遍,“此回叛出剑阁的弟子共为二十八人,除却逃亡路上死去后被我们找到的四个,剩余二十一人俱在此处,少了……三人。”

第219章 前尘旧梦·一九·一直惯着

“有些时候不见了,近来可还好?”东泽斟好一杯茶,推到了苏长观跟前,“你们还在查那三人的下落吗?”

两年前,北斗星城的商队遇袭,东泽前去查探,虽未查出结果,却也意外与疏雨剑阁二人结缘。三人加上小雨,以及隐匿在暗处的江极在那些横死的山匪附近查了几日,最后却还是失了头绪,叫那三个叛逃出疏雨剑阁的弟子逃之夭夭。

因着在共事过程中闹出过些许不愉快,事后朗月明也携苏长观前来北斗星城,为先前失礼之事赔礼道歉。东泽作为主人家,礼数自然也需做全,于是这么一来二去,三人便慢慢多了来往。

东泽后来也慢慢了解到,当初那出现在山匪之中的二十八名修士,均是疏雨剑阁的外门弟子。在商队出事前的数月,这二十八人忽然刺杀了看守疏雨剑阁宝库的长老,将宝库中的东西全数盗走后,宣布判出疏雨剑阁。

疏雨剑阁前期急于扩张,根基不稳,外门弟子良莠不齐,因此才混入了这么一批败类来。好在大部分叛逃弟子已经在两年前因为那场意外身故,只余下当初混在山匪里逃走的三人。

因着那三人盗走了疏雨剑阁一件重要物件,因此疏雨剑阁这些年来,私下里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追捕。然而这三人却极为狡猾,极少显露踪迹,才叫疏雨剑阁束手无策了两年。

说起那三人,苏长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快别提了,我这两个月都愁死了!”苏长观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继续道,“上次从你这里走了之后,师姐又让我去找他们。外界只知道二十八人尽数伏诛,却不知道还剩下三人,我一点助力也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就得往深山老林里钻,一钻就是十天半月的,还不能撞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被追杀——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连睡狗窝都是奢望!”

怪不得一向爱往他这里跑的苏长观忽然有两个月没了踪影。东泽微微颔首,看了眼被苏长观捏在手中显然命不久矣的茶杯,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当心我的杯子。”

苏长观对着东泽好一通抱怨,本想得两句安慰,谁知人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意识到这回事的苏长观瞪大了眼,“我这两个月餐风露宿吃的苦,在你这里还不如一个茶杯重要?!”

东泽伸手拨拉了一下剩下的几个茶杯,道:“这几个是一套,都是上好的冰裂釉,颜色可不多见。先前已经被衍秋玩闹打坏一个了,自不能叫你再打坏一个。”

苏长观闻言,瞟了一眼趴在他们不远处的衍秋,“它能打,我不能打?”

衍秋察觉到苏长观的视线,意识到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气呼呼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衍秋这两年来长大了不少,小时候那股子憨劲也已经褪了大半,一双圆溜溜的虎目这么一瞪,倒是能隐约窥见几分兽王的风范。然而衍秋体质特殊,体型自然是长得不如凡兽快的,他这点体型,在苏长观眼中没有半分威慑力。

苏长观许是觉得衍秋这副模样看着有趣,便伸手逗弄了数回。他逗得衍秋恼了,伸出爪子反击,一人一兽你来我往好几回,终于被衍秋逮到了机会,重重拍了苏长观一掌。

以衍秋眼下的力气,这点儿力度连苏长观的皮都破不了,因此东泽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东泽向来不为衍秋的体型着急。左右眼下的时光还悠闲得很,让衍秋当个只被宠着的小孩也好。

“这茶杯一套原本有六个。”看到一人一兽重新回到先前的眼神交锋,东泽不紧不慢地给苏长观跟前的茶杯续上茶水,“眼下你若是再打坏一个,便只剩四个了,不好听。”

苏长观一口气憋着下不去,登时就如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东泽看着好笑,于是补充道:“你若是真想砸也行,回头我让你师姐过来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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