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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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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北斗星城尚在时,他便见过成为众矢之的是何等艰难,当时若非有苏长观与朗月明,只靠他一人,即便他的境界与灵力是天下罕有,恐怕也极难招架得住那群修士。

更何况,步维行能够在明知自己面前有玉髓之灵的情况下,能够不起贪欲,便是难能可贵。

想起当年与苏长观,步惊川的神色不易察觉地黯了黯。

人心是最为可贵的东西,然而却抵不住人心易变。

他与步维行说开后,步维行曾告诉他不少当年他所不知道的事。

他才知晓,步维行那个死去的独子,当年竟是因为意外知晓了他现身之地,却算错了时间,因此在路上出了变故,过早夭折。

算算时间,若是那个独子未出事,如今当在不惑之年了。

算下来,那个他名义上的义兄,是为他而死。

步维行却是摇了摇头,“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叫你有负担,进而心中愧疚。而是叫你明白,你未来所要做的,自然是阻止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步惊川应了一声,深知自己身上的担子之重。

他能够预料到,未来需要面对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多,而若是等到需要做出抉择的那一天,步维行等人,便是他不能犹豫的理由。

第254章 故人相见·零四·花灯之约

二人在回长衍宗的路上走走停停,过了一月有余,终于回到了长衍宗。

望着熟悉的宗门,与自己未有过变动的住处,步惊川的眼眶再度热了起来。

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五年之久,又仿佛他一直还在此处。

屋中还妥帖地布置着防尘的阵法,显然是在不久前还修葺过此处的阵法,不然一个小小的防尘阵,哪能维持如此之久。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缓步走入这熟悉的屋舍。步维行已经回去了,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说此时他心中的激动,他只能将这份情感默默地埋藏在心底,将其珍藏。

长衍宗称得上一句地广人稀,因此,宗门从不吝啬地皮,因此即便是他所住的院子,也有个小小的后院。

小屋后方开了扇窗,正对着后院。就如他以前与衍秋的那间竹屋一般,能够一眼望见来人。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奇异的感觉牵引着他,叫他缓步走近那窗子。这木窗保养得不错,这些年也未有腐烂或是老化,仿佛新的一般,轻轻一推,支撑着这窗的木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便被轻易打开。

步惊川这些年没有回来,屋中的变化虽不大,无人管辖的后院却是草木疯长。看着这草木的痕迹不难看出,他这后院应当是有人来定期清理的,只是距离上一次清理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刻是深冬,朱雀域虽冬日里极少下雪,不能过冬的草木仍会枯黄,在一片枯黄的草木中,他见到有人身着一袭白衣,正安然伫立。

他站在院中,气息掩藏得极好,却仍是被这身显眼的白衣暴露了行踪。

那人和步惊川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遥遥相望。

二人之间离得不远,只有寥寥数丈,然而那人却静立不动,叫这距离永远也无法缩近。

以秋白如今的修为,若是想要不被步惊川发现、提前离去,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此刻秋白明知他回来,却又不闪不避,直直立在院中,这便说明了,秋白想见他。

可秋白久久地望着他,却还是站在原地,应当是心中还有些许的犹豫。

步惊川就这么和他安静地对视片刻,最终还是秋白移开了视线。

“你回来了。”秋白淡淡地道。语调很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起伏。

步惊川总觉得他语调中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不但是指他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还是指东泽回来了。

先前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形势太过紧急,二人之间也只来得及匆匆说上几句。后来,他更是弄晕了秋白,叫秋白连自己离去都未曾亲眼见到。

这么一想,就连他自己心头都难免生出几分心虚。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了一些事。秋白这么久以来,似乎一直都笃定他在苏长观那处,可是秋白宁可告诉步维行,也不想自己前去看他——要知道,以秋白的修为,若是他有心潜入疏雨剑阁,除了苏长观外,谁也拦不住。而苏长观也认识秋白,看到秋白便能想到秋白是来找他的,更不会阻拦。

可秋白偏偏没有去找过他。

是秋白在气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告而别?

他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煎熬。秋白是他想见却又不能见之人,而见到了却叫他不上不下的。他很想同秋白说多几句话,又想解释一番自己的作为,可他张了张嘴,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压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步惊川也知晓是自己理亏,摸了摸鼻尖,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嗯,回来了。”

最终,他便只有这一句话。

他作为东泽,一直以来缺失了这千年的陪伴,是他亏欠了秋白。更别提他前世时,对着秋白的表白,只有斩钉截铁的拒绝。

这一世,当他还是步惊川时,他将秋白的痛苦看在眼里。

秋白显然还是喜欢他的,可秋白更害怕眼前的只是一个陷阱,也害怕若是东泽彻底取代了步惊川的话,他同步惊川的关系之间只会是一个笑话。

这般的认知叫步惊川的心都抽疼起来。彼时,他还以为秋白的纠结与迟疑是因为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可如今他才知道,正是因为秋白对他的感情是一样的,因此才更怕眼前的是一个美梦,是一场幻境,因此,当他答应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那般孤注一掷的神色。

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亏欠了秋白,亏欠了很多很多。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又苦于不知该说什么时,反倒是秋白率先开口了。

“再过半月,便是腊月初七了。”秋白道,“初六的晚上,你可有时间?”

腊月初七,是他的生辰,秋白竟然一直都还挂念在心上……步惊川愣了一下,下意识答道:“自然是有的。”

许是属于步惊川的那部分灵魂占据了主导,他此刻只觉得满心都是欢欣与雀跃。

既然是秋白主动寻他,那他说什么都要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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