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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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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观与那鬼王寒暄几句,这才解释道:“这不是事发突然么,多有叨扰,还往鬼王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鬼王摆了摆手,又转头看向苏长观身后的步惊川与秋白,问道:“不知这二位是?”

苏长观为他一一介绍了,末了,才道:“我当时给你的那些阵法,正是出自我这个朋友之手。”

鬼王恍然大悟,“我道是哪位惊才绝艳的大能,竟是如此年轻,失敬失敬。阁下的阵法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第268章 悬河鬼域·零七·不是巧合

步惊川将那鬼王打量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鬼王不必客气。”

以鬼王的那般阅历,如何看不出步惊川神色的异常,因此招呼着几人坐下,同步惊川讲述了实情。

当初苏长观带着朗月明的尸体来到此处的时候,悬河鬼域还未有这座城池。当时只有无数的孤魂野鬼,他们日夜混沌,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域之中厮杀。

鬼王生前是一个国家的帝王,在他死后,集结了自己生前的子民,想要在这处鬼域安家。可他们如何是那些习惯杀戮的鬼修的对手,他们初入鬼道,毫无还手之力,不少人都被旁的鬼修吞噬了,叫他们始终惶惶不可终日。

苏长观恰好在这时出现了,他原本只是驱逐那些围绕在他身边作乱的鬼修,顺带着赶走了在鬼王与他的臣民身侧闹腾的鬼修,无意之间救了他们的命。

于是,双方便这么认识了。

苏长观怜悯他们初初变成鬼修,却在这鬼域之中毫无自保之力,念着曾经是同胞的情分,想要帮上一把。那时身上还带着几个东泽留给他的阵盘,便挑了个防护阵法的阵法留给他们,让他们得以避免其他的鬼修的骚扰,得以在此处安身立命。

于是,苏长观便成了这座鬼城的救命恩人。

苏长观也得以在这鬼域之中有了一个落脚点,可以在鬼域之中尝试将朗月明唤回。

只可惜,鬼王并没有在朗月明身上察觉到一丝半点魂魄曾经存在的痕迹。换言之,便是连这鬼王也束手无策。

求助鬼王无果,苏长观又想着,当初孟昀应当是与些修为高深的鬼修做的交易,那些鬼修在鬼道上的造诣更深,浸淫鬼道的时间定然比初入鬼道而连自保之力都还未有的鬼王要久。因此,他病急乱投机医,竟是带了朗月明的身体去了那些先前被他赶跑的鬼修那处求助。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而那些鬼修都极为记仇,记得是苏长观才导致他们失去了原来的领地,因而不肯出手相助,甚至还试图侵占朗月明的尸体,以图借尸还魂。

然而,即便那些鬼修说的话再难听,苏长观也明白,无论是他们还是鬼王,已经无力回天了。他们都无法在朗月明的尸体当中,察觉到哪怕一丝朗月明的魂魄,他如今才意识到,朗月明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非要自己想出个办法来,于是绞尽脑汁在这鬼城之中,尝试了各种办法。

然而效果却不尽人意。甚至,在他一次不注意的时候,那些被他赶走的鬼修,趁机闯入了这鬼王的宫殿,强行附在了朗月明的身体上。

那鬼修得了身体,肆无忌惮得驱使着朗月明的身体。苏长观始终顾忌着那是朗月明,不敢下狠手。于是竟被那鬼修一路横冲直撞,几乎拆了半个皇宫。

尽管鬼王那时候已经想尽了些办法,却也无法强行将那个占领了朗月明身体的鬼修驱逐出去,因为那多少会伤到朗月明的身体。于是二人最终只得想了个办法,将朗月明的身体用特殊方法禁锢起来,封在这鬼城之中。

因着有鬼修附上朗月明的身体,因此她的身体不再能轻易带出去,只得长年累月在此地接受鬼气的侵蚀。

说完这些,鬼王面上却露出几分喜色,“近日来,我们想办法引了些魔气过来,魔气与鬼气两相抵消之下,她的身体的异变延缓了不少。”

而出乎他预料地,苏长观面上却没有他预想的喜色。

苏长观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抬起头叹了口气,“那让我过去看看她。”

鬼王自然无不应。

三人跟随着鬼王进入到后宫的一处地窖之中。

几乎是一走入这地窖,便能察觉到此处淤积的浓郁鬼气。地窖地势比较低,加上昏暗潮湿,更加适合鬼气的沉积。

这处的地上画着许多个阵法,有聚拢鬼气的,也有聚拢魔气的。而朗月明则处在地窖的最中心之处,被玄冰制成的铁链束缚着手脚,安置在一口冰棺之中。

这般画面着实有些诡异,沉睡在冰棺之中的人竟是还要戴着冰镣铐。

这冰镣铐之中凝聚了魔气,压制着这处的鬼气,叫这占据了朗月明身体的鬼修即便苏醒也无法轻易动弹。

鬼王解释着:“若是那鬼修醒来,定是要大发雷霆的。可我们怕她伤到这副躯壳,只得出此下策。”

苏长观点了点头,“无妨,你们也有难处。”

步惊川走上前去,却见到朗月明如今已经和前世所见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本他这次也做足了准备,知晓朗月明如今模样会与先前活着那时截然不同,可当他真的看到的时候,却还是因为眼前所见震惊得无以复加。

朗月明原本白净的面上透着一片死寂的青灰,面上与手脚上皆浮现出黑紫色的血管,就连她的皮下,也出现了不少的淡紫色瘀痕,仿若丑陋的尸斑。就连她的的唇上也变得干瘪,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绛紫色。

她的颧骨高耸,整个人干枯而又瘦弱,皮肤也开始有些发皱,若非苏长观肯定,步惊川完全不会知晓这是朗月明的身体。

他这才意识到,苏长观先前所言的“面目全非”是什么意思。

尽管如今的朗月明也是一身红衣,可光是看着这冰棺之中的人,步惊川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干枯得如同一句干尸的女子,与曾经那个张扬肆意的红衣剑修联系到一起。

若是要保存修士的尸体,通常都需要用灵力保存,因为这是最为适合人族的力量。用鬼气去保存朗月明的尸体,长此以往,只会叫鬼泣逐渐侵蚀这具身体,便如如今这般。

她身上如今已经浸染了鬼气,而若是擅自将这气撤去,朗月明的身体几乎会在顷刻间不复存在。而若是强行灌入灵气,灵气与鬼气之间的冲突,足以让这句原本脆弱的身体灰飞烟灭。

无论如何都似乎是一个死局。便如苏长观这般,在千年后有手眼通天之能,能够轻易一剑平山海,可他却无法留住朗月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最终在鬼气的侵蚀下溃烂。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最开始的时候已经走错了路,如今无法回头,只能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

苏长观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任谁见到自己深爱的人变成这般模样,心中都定然是不会好受的。正是因为见到过对方最为耀眼的一面,才无法接受如今这般黯淡的形容。

步惊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作安慰,因为情况已至此,再说安慰的话语也无济于事。

秋白在这时候上前,站在冰棺跟前仔细观察了片刻,道:“这般让魔气与鬼泣相抵,虽能延缓她外形的异变程度,可对她的损伤也是一样大。看样子不过百年,她这副身体便会因为撑不住而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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