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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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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疏雨剑阁都被笼罩在了悲伤之中。

步惊川与秋白来到疏雨剑阁的时候,恰好是苏长观走的第七日。

民间总流传说七日回魂,不少弟子都在翘首以盼,期盼着能见到什么奇迹。可步惊川清楚,苏长观的魂魄早已碎得不能再碎,再回不得。

魂灯既灭,魂魄不存。

他们没有打扰任何人,只是一路上了苏长观所在的观月峰。观月峰上一切照旧,还未有人能够破开苏长观布下的结界,因此那些布置的弟子也未能上来这处。

这下观月峰似乎成了整个疏雨剑阁中的例外。

步惊川在这生活了足足五年,对此处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或者说,是千年前的样子。仿佛苏长观与朗月明从未离开过,随时都有可能回到此处。

可是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他们无法实现的幻象罢了。

站在苏长观的院门外,步惊川将逐云从储物戒中取出,双手平托着,将逐云送入了苏长观的卧房。

卧房的门正对着一堵墙,那堵墙跟前安放着一个剑架,剑架上放着的,只有一把破夜。

似乎是察觉到步惊川手中的逐云,破夜开始颤抖起来。

破夜一直都被苏长观以灵力温养,因此原本诞生的那一丝灵性依旧存在。

只是这简单的灵性,却分辨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只是察觉到已经支离破碎的逐云,于是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破夜嗡鸣片刻,骤然从剑鞘之中脱出,飞至二人跟前。

伤痕累累的破夜在空中盘旋了几周,骤然破碎,那碎片落了一地,还有几片落到了已经无知无觉的逐云身上。

步惊川忽然想起,破夜也是已经认了苏长观为半个主人的,否则苏长观根本用不了破夜。而正是因为他是破夜的半个主人,原本主人已经身亡的灵剑,却能够接受他的温养,存在至今。

只不过如今灵剑察觉到他的离去,自行殉主。

步惊川先将手中的逐云放至苏长观房中那唯一的桌上,又将破夜的碎片一一收集,归入剑鞘。

他将两把残破的灵剑并排放在桌上,就像是它们的主人还在时那样摆放。

他原本的想法是,拿两把灵剑为他二人做个衣冠冢,可又想到最后两人都留在了那不见天日的悬河鬼域,他们应当是不会喜欢那般的黑暗的。

不若像眼下这样,就在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房舍之中,可以透过窗看见外头的大好山色,可以看着承载着二人相识相知相恋的疏雨剑阁,再一同看这日升月落,兴盛荣衰。

步惊川朝着这两把灵剑行了最后一礼,向着他们各自的主人做着最后的道别。

恍惚间似乎又见到了故人音容,那个冒失的青年还在一叠声地唤着他的师姐,可循声抬头时眼前空无一人。

他转过身去,不再留恋,便将千年前的故人送到这里。

他接下来还有属于他自己的路需要走。

第281章 碧华来信·零一·恍若隔世

步惊川与秋白并未过多在疏雨剑阁逗留,在安置好苏长观与朗月明的灵剑后,二人便启程踏上了回去长衍宗的路。

步惊川消沉了几日,然而这时局却仿佛不见得他消停似的。他还没多待几日,碧华阁的请帖便到了。

起初,步惊川还意外,不知碧华阁为何会突然递交请帖,毕竟若说是折桂大会的话,从时间上说,早就过了折桂大会轮办的时间,眼下这个时间,怎么也不该举办了。

步惊川觉得奇怪,便去寻了步维行,却听步维行道:“在三年前的折桂大会开始之前,因着魔修作乱,弟子们纷纷外出清除魔修,自然无人比试。当时由各位掌门商定,待那魔潮退去后,再另行商议折桂大会举办的时间。”

如今看来,便是那些掌门们商议出结果了,打算让折桂大会在下月举行。

这个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对于步惊川来说却是着实有些头疼。他承受了太多前世的记忆,总觉得参加这般盛大的集会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甚至有点想干脆不去了,可步维行却似乎对他期望很高。

步维行道:“左右又不用你比试,你带个队过去便是。”

步惊川只得应下了。

仿佛这次外出只是步维行专门给他机会散心而已,步维行打点好了一切,并没有叫步惊川另外操心,因此,外出途中,倒是叫步惊川心中舒畅许多。

许久未见到与自己同辈的弟子,步惊川还有些不适应。上一回他见到这些弟子,已经是八年前,然而,在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后,却觉得仿佛是过去了千万年。中间的时间隔得太久,以至于他有种不真切感。

来到这折桂大会的弟子与上一回折桂大会时见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如今他身份变换,自然是不能厚着脸皮参与在这比试之中。

三宗弟子来得都很快,仿佛是为了这次的折桂大会等了许多年,有些迫不及待。

而步惊川也意外地见到了孔焕。

他有些意外,忽然察觉自己似乎很久未与孔焕见过面了。即便是在苏长观峰上那几年,他也是足不出户,连观月峰也都未曾出过一步,孔焕与苏长观的关系算不得近,因此二人同在疏雨剑阁之下,却连一次都未碰过头。

想到这里,步惊川不由得有些感慨。

眼前的孔焕已经长开了,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半大的青年,如今他也成熟稳重了不少,有几分装出来的老成。只是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张嘴巴张得老大,“是你?!”

一副惊讶十足的模样。

步惊川点了点头,尽管他这些年来样貌也发生了许多改变,然而他们还是一眼都认出了彼此。

孔焕多少也是他看着成长的,从半大的少年长至如今,便在方才,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觉得自己见到了苏长观。

同是剑修,同在疏雨剑阁,同样穿着那一身月白的剑袍……亦是同样的少年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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