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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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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弟子却似乎丝毫看不出秋白此举的用意,“白虎域域主这是想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么?我等来到此处,竟是连一点畅所欲言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我也没堵住你的嘴,你大可以继续说。”秋白冷笑了一声,可那双银色的眼瞳中,满是杀意,“但是若是你想要在此处,在北斗星城之下,在星斗大阵之上说,那我们这处,自然是不欢迎你的。”

那弟子涨红了脸,“白虎域域主这是要赶人?”

秋白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面上写满了“那不然呢?”几个字。

秋白将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等修为与胆量,即便是离开了此处,也不见得你会上前线,能在此处为前线的同伴做些什么,你便偷着乐吧。”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若是你上了前线,可别忘了不要成为魔修的血饵,更不要成为魔傀的一份子。”

他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压都压不住,那弟子好歹也是金丹期的修为,此等修为在他们门中并不弱,甚至是屈指可数的,可如今却被这般看低,叫那弟子涨红了脸。

“对了,”秋白忽然道,“差点忘了,这魔尊擅长蛊惑人心,谁知道你是不是那魔尊的傀儡?”

秋白这话一出,那弟子身侧的其他弟子登时退出了老远,都警惕地望向那个弟子。

见到昔日同伴之中那毫不掩饰的戒备与警惕,那弟子这才意识到,方才秋白说的那一番话,同样也是在挑拨人心。

秋白就是故意的,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他可能是傀儡的猜想,便是为了叫他出这个丑。

如此想着,他心中更加不忿,“我是不是傀儡,你自己过来验证不就知晓了?!”

秋白轻笑一声,“那魔尊极为擅长玩弄人心,若是你只是被食梦虫侵蚀,恐怕用灵火检验也无法证明。”

竟是连叫他自证清白的机会都没有给。

那弟子面色一变,“但是你二人这是空口无凭!凭什么你们说我是受食梦虫控制便是了?”

“若是想要弄清楚是否被食梦虫控制,那也很简单。”秋白抬起手,十指交叉活动了下,骨节之中噼啪作响,“食梦虫寄生在人的颈椎骨之中,若是你肯叫我掏空颈椎的骨髓,我们自然能够看出你是否被那食梦虫寄生。”

“你……你这是要故意害我!”那弟子慌了神,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一界白虎域域主便是这般气量么?!”

秋白奇怪道:“不是你自己说我无法证明的么?你大可以问问碧华阁的弟子,食梦虫正是出自他们之手,他们自然最清楚该如何处置。”

一旁,一名碧华阁弟子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名弟子脸色铁青,知晓自己这般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他又无处可以倾诉这种憋闷。

最终,他只憋出一句:“我,我不同意!”

“不同意便别在此处乱出声。”秋白的声音冷了下来,“下次说话前,先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只叫那弟子出了满头的冷汗。

待此处聚集的弟子都散开了去,各自开始忙起了手头的工作,秋白这才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身后的步惊川。

步惊川笑了笑,“看来我如今着实无用,还需累得白虎域域主为我出头。”

“你怎么无用了?”秋白有些不满,“他敢对你出言不逊,自然是要给些教训的。也算作是杀鸡儆猴,叫那些人日后老实些。”

“这恐怕也只是那流火尊的一个试探,”步惊川道,“他不过是为了看我们态度而已。”

“那估计他该满意了。”秋白道,“他也应当想到,我们不至于会被这些问题困住。”

正如方才那位弟子,以秋白如今的修为,如何看不出他是不是傀儡。然而,他即便看出那弟子不是傀儡,可这弟子背后的动机与行事,都叫人难以捉摸。

“所以才说他此回只是一次试探。”步惊川叹了口气道,“此次我见到不少弟子确实是被煽动了的。此处尚且还有你我能够压制他的试探,可……若是我们不在的地方,便麻烦了。”

“我们这般压制,就像是人间帝王的暴政,虽能够一时有效,可久而久之,会在他们心中积怨。此举还是不能长久,得寻到给他们一个能够满意的保护方法。”

“同这些人合作,始终都是个麻烦。”秋白有几分不耐,却还是压抑着自己心头的火气,“孰是孰非都分不清……”

步惊川摇了摇头,“你我何尝又不是当局者迷呢。他们只不过是相信自己所见罢了,人总会害怕一些未知的事情,毕竟他们并不想死。而流火尊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便是想要通过这般的手段,叫人族之间的信任分崩离析……届时,人心散了,便什么都没了。”

眼下,即便他与秋白能够强行将此事压下去,可在这事情解决之前,他们都会极为被动,随时面临下一次信任崩塌的局面。

这一次的异动即便被他们二人压下去,可那对于流火尊而言,并算不得失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便是这般逐步侵蚀他们心中的希望与信念,等到漏洞最多的时候,再不用他主动出手推动,他们便将作茧自缚,将自己困死在这处。

如此用心,何不狠毒。

“这流火尊与我们此前曾经面对过的魔修都很不一样。”秋白道,“此前的魔修,就连合作也困难,终究是一盘散沙——即便流火尊自己,也是如此。他们或许是相互不信任,才会形成如今这个局面,然而流火尊即便没有与人合作,可他所为,却是丝毫不介意运用他人的力量。”

从悬河鬼域的魔修与鬼修,到碧华阁的道修,再到一直为他所用的阮尤,这都无不昭示着,流火尊向来是个善于运用他人力量的人。

他还很聪明地将那些人一并做成魔傀,这般,便再无人会质疑他的决断。

而不像是步惊川这般,始终都处于被动。步惊川与秋白能够控制自己的心绪,却又无法控制旁人的,即便他们能够暂且控制旁人的心虚,却又对更远处之人的心绪毫无办法。这般,便使得他们即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无从做起。

步惊川轻叹一声,“如今看来,他那边便是铁桶一块。”

突破口便是在流火尊身上,也只能在流火尊身上,然而,眼下最大的问题,却还是他们对流火尊毫无办法。

这叫他们有些无计可施。

“谁知道呢。”秋白道,“他眼下不过是仗着自己的阵道与他自己的修为罢了,而如今他的优势却是再与那魔傀——魔傀终究是身外之物。”

步惊川忽然想起,当初在悬河鬼域之中,阮尤对于那些魔傀的控制,也有些无计可施。

对于阮尤而言,控制修为比他自己高出许多的魔傀,实在是有些吃力。可对于流火尊而言,并没有这个困难,甚至,流火尊的修为是比阮尤要高出许多的,对于流火尊而言,控制高修为的魔傀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解决阮尤的办法并不能用在流火尊身上。

然而秋白的话语却还是引起了步惊川的思路,“是啊,那些魔傀毕竟还是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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