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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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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就是常规的方法。

赵南星思考后问:“算作弊吗?”

“不算。”沈沂说:“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规则之内,就不算。”

只是在道德层面,令人不齿。

“但你们做的不就是这个吗?”赵南星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情感倾向,“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替当事人辩解,争取利益最大化。”

沈沂点头:“是。”

“就像你的当事人。”赵南星说:“好多不都是……杀人凶手么?”

俗世意义上的。

“不。”沈沂否认。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沈沂认真解释:“有一部分并不是,就像我在宜海的那位当事人。”

“但大多数是的吧?”赵南星说:“犯了罪,被拘捕才会找你们。”

“是。”沈沂说:“你说得对,我们做的就是这个。”

这种话题难免低沉,聊到这儿赵南星也察觉到了沈沂的紧绷,她本想结束话题但瞟了眼窗外,一眼望去是满目的白。

“沈沂,你看。”赵南星说:“下雪了。”

“嗯。”沈沂说:“今年的雪来得早。”

包厢里静谧,气氛祥和,赵南星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话也渐多,“我很喜欢雪天。”

“嗯。”沈沂说:“我知道。”

赵南星:“?”

她挑眉看向沈沂。

沈沂给她的茶杯里添了新茶:“以前下雪的时候,你会攥雪团扔我脖子里。”

赵南星:“……你都还记得啊。”

沈沂笑了下,“那会儿记事了。”

赵南星望着窗外,声音幽缓:“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的,所以我喜欢白色,但后来我看了色彩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上万种颜色。”

“世间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赵南星说:“我很喜欢这句话。”

她的目光落在沈沂身上,“你们做的应该是很伟大的事情。”

沈沂听完忽地笑了。

“笑什么?”赵南星问。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力。”沈沂说。

“什么?”

“美化职业。”

“……”

赵南星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我刚到急诊科的时候接手过一个病人,他身上被刺了十三刀,刀刀避开要害。”

若是这故事被商未晚和周悦齐听到,肯定早已面露恐色,但沈沂安静地听着,连眼睛都不眨。

“我和我当时的老师拼尽力气给他治疗。”赵南星说:“输了七袋血,把他救活了。”

“这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沈沂如此评价。

赵南星点头:“当时是的。”

她笑了下:“但隔了一天我知道他是一名在逃的连环杀人犯,警方逮捕了他五年,他害得十三个家庭支离破碎。他身上的每一刀都代表着一个家庭。”

赵南星的语气沉下去:“而我一点点缝好了他的伤口。”

说到这里,沈沂的表情才微变,但他只是问:“你为此愧疚了吗?”

赵南星点头:“我后来去查房,每次都不敢看他。”

她蜷缩了下手指,“甚至我有过最恶毒的念头是,像这种人不应该活着,所以我想伸手拔掉他的输液管。”

“动手了吗?”沈沂问。

沈沂的语气平淡,像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儿在他嘴里,似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自始至终都看着赵南星,目光温柔。

初升的旭日落在他眼睛里,他只是专注地盯着赵南星。

赵南星轻笑:“我当时的老师说,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不管他杀了多少人,他多么无恶不作,我们都不能见死不救,这样我们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当时她记得很清楚,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老师温声跟她说:“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任何人不能剥夺他人的人权。”

“可他是个坏人。”赵南星辩驳。

老师反问:“那你以后就不治所有的坏人了吗?烧杀抢掠是不是坏?作奸犯科是不是坏?□□妇女、坑蒙拐骗、背信弃义、校园欺凌、职场暴力等等,这些是不是坏?罪名有那么多条,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坏人。”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言语却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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