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混淆线。”一个声音替他做出了回答。
影妖还想抬杠,待看清楚说话的人的时候立马噤了声。
说话的人是嵇安安。
她看着手里的雕像,眉头越皱越紧,语气却十分平静:“煞气可以混淆线的感知,如果让人间界充满煞气,界限就不重要了。”
怪不得当初不去毁柔城的线,反而不惜绕远路慢慢吞吞的去毁掉俄罗斯的线,引着自己出去,若真的放任这邪神走下去,界限都不复存在,到时候还有什么毁线的必要?
现在只有一个疑点。
邪祟进化到神明需要非常庞大的血肉和生命维系,她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地方发生过如此大的灾难,大到可以让一个邪祟获得神位的地步……
不,其实她听到过。
定迁。
还有什么遮掩的法子能比蚌珠制造的幻境更好用?
定迁的活人血祭,就连绘制祭坛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血祭的对象不是那个可怜的小蚌精,而是这位害人不浅的九尾狐仙,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可笑她亲自去的定迁,却没有揪到幕后这只大狐狸,放任它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嵇安安揉了揉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让她冷静下来。
如今人面狐狸成了气候,有了极大的气运在身,这也意味着她可以循着这份气运找到操纵这狐狸的主人。
不过.....发生了那么多事,那秃子领导早该打电话进来了,可如今她都来兴陵两天了,却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有些不好的预感,嵇安安掏出手机聪黑名单里挖出领导的电话,那边也没有人接听。
又响了几声,那边忽然传来了一个领导熟悉的声音:“嵇安安,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
是领导的语气,但嵇安安的声音却越来越低:“你把他如何了。”
对面一愣,笑了笑:“我当然是你领导。”
“你不是他。”嵇安安握着手机的手指缓缓攥紧,如此叫她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云楚生。
“我当然是在.....”对面领导的声音逐渐拉长,变成了人面狐狸那掐着嗓子的尖细嗓音,可到最后又变成了云楚生那清冷悠远的话,
“小安安,我设了宴,你敢不敢来赴局?”
……
嵇安安已经很久不见云楚生了。
自从立场调转,她原以为和云楚生再次相见会是怎样难看的场景。却从未预想到是这般平和。
云楚生着青衫半躺在竹榻上,脸上一派风轻云淡的笑容,一如小汤山朝夕相对的那些日子。
看见来人,云楚生把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线:“小安安,有没有记得给为师烧纸钱?”
称呼也未变。
当年种种早已物是人非,可嵇安安私心里对云楚生终究还是尊敬的。
她想不通云楚生为何要做出如此种种,不过这并不妨碍嵇安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俯下身,对着云楚生行了一礼,从腰间拔出剑。
“蠢不蠢?”云楚生看不惯她板正的样子,扬了扬手。
也不知他在说她不该行这拜师礼还是在说她这三年执迷不悟,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的样子。
嵇安安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起身,接着开口道:“徒弟愚钝,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果然很蠢。”云楚生微微皱了皱眉,飞快从腰间抽出软剑,直直抵上一道剑光。
拿自己手把手教给她的剑去对抗自己,也不知是在异想天开还是还在盼望自己迷途知返。
这是他教导出来的个性,古板,不懂变数,云楚生自认为的完美艺术品,自己给她留了条退路,她也不知道后退。
云楚生颇为平淡的抽剑。
嵇安安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嘴角却带上了笑意。
云楚生愣了愣。
不对。
紧接着,一团浓烈的黑气从云楚生身旁爆裂开来。云楚生此身最怕沾染因果,迅速往后疾退。
等漫天煞气消散时,这周围,哪里还能看见嵇安安的身影?
云楚生笑不出来了。
一块亮晶晶的东西从他前襟滑出,掉在地上。
云楚生弯下腰将那小镜子捡起来,那镜子样式古拙,器表雕刻着精细的纹络,漂亮的不似凡物,可如今,这镜子镜面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而裂痕的中央,正死死嵌着一枚铜钱。
嵇安安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云楚生,而是这个小小铜镜。
云楚生盯着眼前的镜子,愣神许久,这才无奈的叹息一声。
从他假死不敢直接面对嵇安安的时候他便明白,他对这个徒弟是向来没有什么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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