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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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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不喜应付那些风言风语,加上又实在不好向文斓解释其中原委,便略过此节,转而问:“文兄何事如此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人问是否有定时更新?说实话,对我来说挺难的。

第一,文的世界观很大,人物非常多,权谋部分剧情复杂,构思的难度很大、很费时。

第二,三次元挺忙的,为了让大家少等,一般是写好了就发出来。

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这周二、三我休假在家哦,可以多写一点啦~

第35章 同年同袍

文斓因是户部都给事中, 和燕熙从前一样,品级虽低也要来参加早朝。又因六科监管的特殊职能, 六科都给事中可以直接参加天子朝会。

是以文斓官职虽在燕熙之下, 今日却是在大殿里全程听了朝会。

散朝出殿后,文斓便守在玉阶下,等着燕熙。

他兴奋地说:“今日早朝参劾了半数三品以上官员, 实在是大快人心!”

燕熙手上捏着帕子,闻着药香面色渐渐放松, 久热之后,他的声音有些懒:“听说里面也有你的折子?”

文斓点头, 四下瞧了瞧,边走边小声说:“户部既为地官,掌财税、户籍、山林牧鱼、盐泽、产出等,其中油水极多。我在户部瞧了这些日子, 发觉那些人早对下面人孝敬的冰碳习以为常了。更有甚者,当着我的面, 也不收敛。”

燕熙听了微微蹙眉, 心中也是不喜。

工部因着主事修缮工程, 少有往外发钱,多是找户部要款,每次去户部要账都要蜕一层皮。如此, 倒是比户部少了许多银钱往来之事, 受贿贪墨之事便也少些。

燕熙把伞往文斓那边送了送, 提醒道:“文兄, 这些事, 你日常给陛下的呈报中, 可有提过?”

文斓半边身子的阳光被伞挡住了, 面色略有舒展,点头道:“我一五一十都报过的。”

燕熙撑着伞与文斓一同往前走。

大殿前广场空旷人少,走起来费些时间。

只稍压着点声音,旁人便听不到,倒是说话的好地方。

燕熙低声问:“陛下可有处置?”

文斓摇头,丧气地说:“多数是留中不发,只有些无关痛痒的批‘知道了’。”

燕熙沉吟:“若陛下有批红,你的折子就会转到内阁,之后刊发各处传阅,你参了谁,便众人知晓。陛下留中不发,是在护你。”

文斓先是点头,又是摇头:“若我所参皆无果,我所行之职又有何用?我既为臣子,不能替君父分忧,还让君父凭添顾忌,又有何用?”

燕熙劝道:“大靖二百余年,积陋成疾,治理之功不可能一蹴而就。你报之事,陛下心中知道既可。只需静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可图一击即中。”

文斓眼中烧起光:“现在就是时机!那些蠹虫大多陷于此次监察风波。今日早朝许多人因私德被参,皆被勒令散朝后在家中思过,此时正是时机!”

燕熙越听越不对劲,眸光微敛,试探地道:“文兄,你想把他们都参了?”

文斓顿住脚步,他郑重地瞧着燕熙,声音格外沉:“是的。只有一锅参了,才能叫他们无暇反应。”

燕熙也收住步子,拿伞挡住远处侍卫探究的视线,道:“可若是一参不倒,他们必定纠集反扑。”

文斓在伞下神情严肃:“时机难得,微雨,你我寒窗十余载,不就是要为民请命么?”

燕熙亦是肃声:“大事要成,得徐徐图之。你要参的人众,未有全盘谋划,极易有失。”

文斓沉面思索,踱步前行。

燕熙举了伞与他并肩前行。

他们走出很长一段路,在过金水桥时,文斓站在桥中央,河风在酷暑中,只能送来此许凉意。

文斓目光比烈日还要炽热,他说:“时不待我,微雨!你可知朝廷给边关将士发的军饷在连年减少么?现在北原踏雪军每年拿到的军饷不足五年前的一半!北原的兄弟们吃不饱肚子,在拿命打战。”

燕熙听得心中发紧。

正要接话,蓦地想到他私下见到的宋北溟出手阔绰,没有半分发愁用度的样子,不由存疑。

文斓越说越义愤填膺:“还有东面的海防线已经五年未经修葺,军饷更是克扣不发!倭寇时常滋扰,全凭林家军在苦苦支撑!可林家军如今有一半都没有编入正规军,总兵林朗至今没有封帅,大靖四帅尚缺其一。东线可是有着二千里海防线啊!眼看秋季就要来了,若时此不予支持,秋天粮食收上来就要被倭寇抢了!”

燕熙虽是听得胸中激荡,可他知道这是一本小说,竟是很难做到深刻的共情,他谨慎地按着形势走,提醒文斓小声。

文斓按音量压低,声音按捺不住地发抖:“看他们今天一通吵,私德有亏的都有难处,竟是一个个把自己摘得干净!朝会到最后,风向陡然往贪墨里转了!那些个蠹虫知道早晚会转为大举参劾廉政,竟是贼喊捉贼,率先参了河西王私营产业!监察风波硬生生转向国本之争!”

商白珩说过“我们下的是格局”,这样的局势转化,燕熙和商白珩之前有所推演。

是以燕熙心中有数,不觉震惊。

倒是文斓的反应叫燕熙出乎意料。

他心思如电,立刻意识到他和商白珩关注的“势”与具体到每个人的“势”并非完全一致。

而燕熙和商白珩既站在了执棋人的位置,便要不惜不计个别棋子的代价。

此时,燕熙正看到棋子顺着形势,走到了他的跟前。

文斓。

竟是他朝中唯一的好友,文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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