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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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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下都坐直了。

大家面面相觑。

商白珩目光落在周慈身上:“悲野在宫里走动方便,此事你去带话。”

“我去和陛下说?”周慈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其实也见不着陛下,最多只能见上英珠。”

英珠两个字,叫在场的几个成年人目光都微妙起来。

淳于南嫣瞧向商白珩,彼此心领神会,淳于南嫣说:“此事,英珠公公不便提。”

燕灵儿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她在这沉默中品出了事情的关隘,主动说:“此事我来给父皇写信,父皇最宠我,我要什么父皇都给的。便是我说错了,我是公主,也不会引来过分非议。”

商白珩道:“公主高义,道执佩服。在道执看来,此事听着像是侍宠而骄,实则合情合理。殿下出仕以来种种,皆在陛下默许之中。只是往后要做之事,银子用度极大,陛下不能明着用国库赏殿下,便只能走私库。陛下英明,其中关节想必早有所想。公主去说,情面上最为合适,顺水推舟便将事情办成了。”

燕灵儿用力点头。

淳于南嫣温笑着瞧着燕灵儿,听得眸光微闪。

她抬手想去牵人,到了一半才意识到场合不对,半道中改为手挽鬓发,笑意愈发深地问:“殿下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商白珩的眸光深不见底:“夺嫡之争,不止于皇宫,不止于靖都,不止于朝堂。”

众人听得皆是神色一凛。

商白珩以指扣桌:“殿下看的远,银子才是命脉。工商虽是末业,然无末业,则本业何出?工不出,则农用乏;商不出,则宝货绝。工商富国,变通天下之财,是以均济贫乏,又利家国,终使国饶民足。”

商白珩言及至理,锋芒逼人。

在场之人,皆是肃然。

商白珩的眸光精闪:“银钱通达则富国,国富则兵强,兵强则战胜,战胜则地广。”

淳于南嫣从商白珩的犀利气势中,品出燕熙一番安排背后的精深道行来。

她大动干戈地盯着商白珩,从极度的惊叹中理顺了脉络,她眼含精光,声音难掩激昂:“有了银子,要让哪行兴便哪行兴,要让谁富便谁富,想打哪里就打哪里,若当真用银钱理顺了大靖命脉,到那天,殿下就是无冕之皇。”

这话,也就太子妃能说了。

商白珩倏地站起身来,他目光中似有刀光剑影:“殿下所争,不在棋子,而在棋盘。殿下要下大格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把我的纸上谈命,搬到了百川万民。”

作者有话要说:

布局章,大事将至。

第45章 穷追不舍

在坐几人, 皆是震动。

良久,淳于南嫣先出声问:“殿下可有说, 眼下要做什么?”

商白珩凝重道:“殿下……要参姜首辅。”

所有人脸色骤变。

周慈急了道:“殿下怎可以身犯险!时机还未成熟, 姜首辅是参天大树,若一参不倒,好不容易替‘宣隐’立住的官场资本, 都要前功尽弃。连殿下都要身陷险境。”

商白珩闭上眼睛,陷入了某种沉思, 再睁眼时,他面色深沉地道:“我倒不觉得时机未成熟。一鼓作气, 再而衰,三而竭。姜家经历之前的监察风波已使各方心存芥蒂,大皇子之死将姜家推上风口浪尖,文斓死谏已使天下寒门士子群情激愤。若文斓身死的消息流出去, 口诛笔伐必将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此时趁胜追击,奋力一参, 并非没有机会动摇姜家在朝的根基。”

周慈还是急:“道执, 若是万一呢!你看看文斓是什么下场!文斓还只是参劾姜系同党, 而殿下是直接参劾姜首辅,如何确保全身而退?!”

商白珩道:“殿下对此已有考虑。要确保无虞,还需两个助力。一是要淳于公府暗中推波助澜, 二是要北原王府在军政上参劾姜大帅。”

淳于南嫣一直沉脸听着, 听到此处, 与商白珩交换了一个眼神, 点头道:“淳于公府早就唯殿下之命是从, 只要殿下吩咐, 万死不辞。”

她顿了顿, 眸光渐转犀利道:“殿下此计甚好,姜家若政军两脉皆出事,便会左支右绌,自顾不暇。只是北原王府素来不参与朝政内事,要小王爷出手合作,恐怕很难。”

商白珩面上却无忧色,高深莫测地道:“此事殿下自有安排。

淳于南嫣从商白珩的面色中,品出信心来,她道:“如此,还差一样。我们尚须一篇文章,此文须得能叫天下文士共情。商先生,您是文界翘楚,此事还要请您赐文。”

商白珩抽出了另一封信,沉重地说:“这是文斓的绝笔书,你们读一读。”

各人传阅,皆是泪流满面。

燕灵儿哭得身体微微颤抖,扑进了淳于南嫣怀里。

淳于南嫣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轻柔地拍着燕灵儿的背,帮她顺气。

淳于南嫣自己也是眼眶通红,泣声对燕灵儿说:“我的公主殿下,莫要难过,风已至,黄沙会被吹开,人间终得天清。公主信南嫣么?”

“我信。”燕灵儿在淳于南嫣肩上蹭着泪,亲昵地靠着。

“文公绝笔书在前,我商道执来为你写祭文。”商白珩扭开看她俩的视线,转而走至书案前,他取笔研墨,沉望前方许久后道:“道执将以祭文为檄文,文公,你若泉下有知,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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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文公绝笔书》在学子中流传。学生们悲愤欲绝,群情激愤。

国子监里学生最为集中,他们读着文斓的绝笔书,无不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有学生扬着誊抄的绝笔书,颤抖地说:“文大人清廉高义,堪为世范!当以文公称之!然,此等好官,民族脊梁,为何会惨死狱中?!”

有学生捧着文斓死前所呈奏疏抄本,指天质问:“文大人奏疏写的明明白白,何人何罪,各罪各证皆是一目了然!为何还要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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