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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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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连汉阳老将军和汉临漠将军都出面为这婚事做主。”一旁的武官们听了错愕许久,叹声道,“幽篁、冷锋乃是汉家军的主刀,刀如其人,代表的是汉家一门的荣光。这礼真的太重了!”

“是啊。这五把刀加在一起,莫说娶个普通贵女,就是求娶公主也够了。”有人望向站在汉临嫣身后不远处的燕灵儿,压低声音说,“安王配灵儿公主,倒是绝配。”

“咦,不对,郡主方才说求娶之人乃是汉老将军和汉将军的徒弟,而公主没有拜过两位将军为师。而且同时是汉家父子的徒弟,有这等待遇的,只有一人……”有人说到此时,惊诧地捂住了嘴。

“莫非说的是……”旁边武官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太……太子殿下?”

“说起来,安王与太子殿下确实关系非同寻常。”

“婚姻之外,如何相处只是私事,可哪有男子与男子明目张胆成婚的?胡闹嘛!”

“而且,一个王爷娶太子殿下,又成何体统?”有些年长的官员跺脚,“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岂是可以枉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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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临嫣对这些弃耳不闻,她满面是泪,继续道:“臣女今日带五把配刀和宋汉两家的诚意,来替梦泽求娶一女。此女乃岳东郡人,知书达礼、文武双全,乃宋家必娶之人,名为宣隐,字是微雨。”

“宣隐……微雨……”官员和学生们纷纷议论开了,“宣隐不就是太子殿下嘛?而且宣隐堂堂状元,怎么就成女子了?”

文官们的脑子更加活络,立刻就有不少人想通其中关隘,眼中精光闪动,低声解释道:“郡主高明,故意把宣隐说成女子,如此就不违人伦纲常,可按民间俗礼借着圣旨的名义把亲事定下来。待到成亲那日,只要宋汉两家咬死迎进府的是女子,谁又能说什么?”

旁边的文官也想明白了,补充道:“再者,宋家求娶的是宣隐,而不是燕熙,如此又能避开亵渎储君之罪。全天下谁不知道宣隐就是殿下?郡主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

“郡主了得。”有人想的更深,低声赞叹,“她今日孤身而来,若事成了,便是宋汉两家的喜事;若事不成,因着她一个女子来求,又戴着重孝,宋汉两家接连痛失高堂,她身上系着宋汉两家的哀思和荣耀,谁也不会为难于她。反而是大家都怕她难过,想到宋汉两家之痛,见者都会想着帮衬一把。”

“要我说,这步棋之精妙,绝不止于此。”一位文官高深莫测地眯着眼说。

旁边的人急道:“这位大人,你快说。”

那文官扫视着那些请愿的学生,听着靖都的风声,望向那深重的宫墙,扣指于唇,讳莫如深:“天机不可泄漏,不可说,不可说。”

第130章 宜家宜室

宫门外的情况, 被一五一十地报到了文渊阁和乾清宫。

内阁成员围坐一室。

能混进内阁的,不论是何脾性, 都是老狐狸, 互相对视,纷纷捧起茶。

孙昌猛灌几口,喝急了, 呛道:“求娶太子?这是痴心妄想!太子什么身份,一国之本, 陛下和朝廷不会由着太子与男子结亲,更不可能让太子嫁入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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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裕一口气喝完一杯茶, 压不住砰砰心跳。

他是兵部尚书,最先想的是兵权,他看得明明白白,现在外头跪着的可是汉临嫣!

汉临嫣是谁?汉家孤女、宋家主母, 这是唯一能代表汉宋两家之人。

她柔弱无力,可她背后是二十万苍龙军、二十万踏雪军、还有靖都的五万禁军。汉宋两家联手, 就掌握了大靖绝大部分的兵力。

宋家就不用说了, 北原是靖都难以撼动的地方, 踏雪军令莽戎闻风丧胆,踏雪军刀所指之处,便是大靖军威所向之地。

汉家看着兵力不如宋家强, 但汉家是老将门, 汉家在军务上的影响力, 连宋家也要掂量。只看宋家选汉家女儿为长媳, 便知宋家对汉家的讨好和忌惮。

汉阳和汉临漠耕耘军务多年, 五军都护府里, 有多少汉家的徒弟、下属根本就数不过来。汉家在军务上, 几乎是一呼百应。汉阳和汉临漠出殡时,举国军队自发披白戴孝,连以文人武官为主的兵部都告假一大半官员去送殡了。

汉宋两家结亲时,两家为着避嫌,多年来一直若即若离。可如今汉宋两家为着太子之事,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一起。

汉临嫣带来那五把刀,代表的可不止是家中长辈的遗愿,那是大靖大半的兵力!

造反都绰绰有余了!

此番,说得好听是来求亲,往深了想,这哪是求亲,这是逼宫!也是在做给天下人看!

宋家和汉家留了心眼,没让家里当家的男人出来,想必是商量好让汉临嫣一个弱女子来。汉临嫣刚生产完不久,最是柔弱之时,朝廷没法对她发作;况且汉临嫣还是穿着孝服来的,她的至亲尸骨未寒,朝廷这时候绝不能寒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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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难办了,周裕犹豫着不知怎么说,他之前为孙昌帮过腔,此时被孙昌火辣辣地盯着,只能硬着头皮扯:“话是如此……可本官听闻,太子殿下与安王感情甚笃,他们两情相悦,我们也不好棒打鸳鸯,是不是?”

“周裕你这个墙头草!”孙昌重礼教,他对燕熙寄予厚望,甚至可以说是把这一生夙愿都寄托在这位难得的储君身上了,他是一步都看不得燕熙走错的,此时急的直拍桌子,“他们汉宋两家既是求亲,进宫来求便是,何必当着百官和学生面的捅出这事?世风日下啊,男风遮掩着当消遣也就罢了,以汉宋两家的脸皮,竟把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谈!”

“汉家两家就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说此事。”梅辂瞧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商白珩和裴青时,先行开口,“这样才能让全大靖的子民给他们做保。陛下和朝廷要是敢不答应,就是置那五把刀于不顾。那五把可是功勋刀。”

“唉!汉宋两家保太子,是为着国本,本是无可厚非。”孙昌叹气,“可为何偏要把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这不是让朝廷难办吗!临嫣那丫头,本官也是看着长大的,素来是知书达礼,这一回……真是有些出格了。”

梅辂说:“本官倒是不意外,依着形势看,汉宋两家要在保太子之事上出面,只能以此事为由来提。否则他们掌着兵权,倘若拿兵来说话,要么是镇压,要么是勤王,要么是逼宫。陛下健在,奉天殿远不到易主之时,是以汉宋两家在说辞上定然要极力撇开兵凶之事。他们出此招,想来里头也有故去的汉阳老将军和汉临漠将军的意思。否则,临嫣丫头不敢赌上整个汉家,她娘家还有长嫂和幼侄,还有许多族老,总得顾及娘家人的意思。”

孙昌听到这里,也哑火了。汉家树大根深,在大靖的人情盘根错节,孙昌和汉家也有沾边的姻亲,叫他去为难汉临嫣那丫头,他也于心不忍。

孙昌看向裴青时,想探探裴太傅的口风。想着,汉家是太子的武教师父,而裴家是太子的文课老师,裴鸿是两代帝师兼太子太傅,定然知道天玺帝的意思。

孙昌道:“知猷怎么看?”

裴青时是亲眼见过燕熙与宋北溟打情骂俏的,若在从前,他定然会做一个严兄,去教训师弟要以天下为重、子嗣为重。

可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教训燕熙了,而且他也不愿再徒惹燕熙厌烦,只要燕熙愿意,他甚至可以闭眼帮着说宣隐是女子。

在他听来,汉临嫣说的挺好的,且还绕开了燕熙的名义,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但样子还是要做,裴青时咳了声说:“殿下的婚事,还得看父君之命,咱们内阁在此事上说话也不做数,不如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几位阁老没想到一向实干的裴青时竟然也开始和稀泥了,孙昌吹着胡子,气得手都抖了。

大家转而都去看商白珩,这位可是燕熙的授业恩师,在此事上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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