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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今天真的买了烤鸡。
康丝坦坐在餐桌前嚼着鸡肉,心里却不太舒坦,只想赶快吃完离开,但这鸡肉好像特别难咬,嚼了许久都嚥不下去。
「凯文真的特别优秀!在孩子里面跑得最快,前一阵子写的诗被公开发表,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又是大家的统领,完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妈妈一个劲儿的称讚凯文,听在康丝坦耳里却是无知的奉承。
长得好看,是他爸妈把他生得好;跑得快,是他体能优越;但那首被大家称讚的诗,是从别人那里抢去的。很多人都知道,史蒂文森一直有在写诗,涂改的痕跡把笔记本弄得破破烂烂,即使如此那也是他最自豪的东西,而那努力的心血、应得的讚美和荣耀,全被凯文无情的横夺了。康丝坦记得很清楚,史蒂文森来找她问感想的时候,她还给了他词汇替换的建议。要说大家的统领,那也只是大家畏惧凯文,到底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崇拜他呢?康丝坦很怀疑。
凯文是强者没错,但他身上有多少东西是抢来的?就连那股威风,也是建立在欺负像乔瑟夫这样的孩子上,那有什么好得意的?
儘管大家都在吹捧凯文,康丝坦就看不出他哪里好了。妈妈把这些事当作桌边聊天的素材,只让她觉得食不下嚥,连期待已久的烤鸡都变难吃了。
她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凯文的妈妈很要好,两人都很喜欢对方的孩子,双方的爸爸也对这人选没意见,再加上其他人的期待和压力,总有一天,自己会被逼着和凯文凑对。
也不是逼,大家铁定都会说遵照自己的意思就好,可是那个口气和眼神,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康丝坦多希望自己没有好看的深褐色头发、深邃的绿宝石眼睛和令人称羡的脸蛋。这些都是枷锁,禁錮着她,让她打从出生起便注定不能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所以她很羡慕乔瑟夫。不被他人事先铺好该走的道路,拥有更大的弹性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看起来像是输人一截,却有更大的可能性。
就因为有凯文那样的人,乔瑟夫才会一直抬不起头。康丝坦想帮助他,就像是在对她的现实做出反抗。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帮助乔瑟夫只是为了自己,不把凯文甩开,也只是因为害怕辜负他人的期待,或想藉此牵制他别去欺负人。
根本是假英雄。她对自己嗤之以鼻。
「我吃饱了。」吞下最后一口鸡肉,她下桌,把妈妈的叫唤拋在后头。
如果不照写好的剧本走,自己想要怎样的未来?她其实也不清楚。
所以才只能任他们摆佈吧!她讽刺地想。
***
星期五的船屋时光很快变成康丝坦一星期里最期待的事。
平时总得提防凯文的踰矩行动,或注意自己的举动有没有符合大家的期待,但和乔瑟夫一起时就不用注意这些,能够毫无顾忌的放松。
乔瑟夫很容易受到惊吓,也总是不把自己放在和康丝坦平等的位子上,让她有点挫折,烦恼着该怎么拉近两人的距离。
她常常躲起来吓人,恶作剧把乔瑟夫耍得团团转,或大胆的和他肢体碰触,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平常的她是不会做这些的,她也是在和乔瑟夫的相处中,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最喜欢乔瑟夫的一点,是他永远不会因为那些举动,而质疑她并非自己想像中的样子。可能因为他平时没和大家一起玩,不知道康丝坦扮演的形象,自然没有先入为主的想法。
她喜欢这样的乔瑟夫,和与他在一起时的自己。相对的,和其他人的相处就更让她感到痛苦了。
前方几个孩子小声的交头接耳,对着一个男孩的背影偷笑,把手中的雪球往他背上狠狠砸过去。
「喂!是谁!」被攻击的男孩转过身来愤怒的质问,结果正面挨上另一颗雪球。
看到计谋得逞,丢雪球的这方人各个捧腹大笑,男孩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击,之后越来越多人加入战局,演变成一场雪球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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