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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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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云云,听得若芯一时心惊胆战,一时又无奈叹气,她只得婉转的同刘钰和康氏转述了庭娘的话,刘钰听了不以为意,康氏倒气的狠骂了她女儿几回,却也没什么用,眉可依旧我行我素,一有机会又带上阿元出去。

阿元小眼睛看向街边杨墩坊的方向,指着那八方吊脚楼牌正中挂着的一个八仙过海走马灯:“灯,姑姑,灯。”

眉可顺着阿元的小手瞧过去,只见那走马灯精致异常,被挂在了坊门口最显眼的位置,衬得牌楼熠熠生辉,又见旁边佳可也目不转睛的看,便转头对嬷嬷恭敬道:“嬷嬷,我想买这个。”

嬷嬷便对着眉姑娘福了福,走过去同坊里的掌柜交涉,不想却空手而归:“姑娘,掌柜说那灯不卖的,是这家铺子主人的心爱之物,只每年这时节拿出来挂一挂。”

眉可不满的噘了噘嘴,对着怀里的阿元道:“人家不卖,怎么办,你这小人,怎么这样会挑。”

阿元也跟着噘了小嘴奶声奶气道:“姑姑,要灯。”

眉可见阿元一脸期待,又对教习嬷嬷说:“嬷嬷问清了吗,可是银子没谈妥。”

“那掌柜就没提银子,只一口咬死了不卖的。”

杨墩坊二楼的阁楼里此时正坐着一位年轻公子,正俯视着楼下看灯的小人和两个小姑娘,问身旁的小厮道:“看她们的神情是想要那灯?”

小厮道:“小的看着也像。”

那公子又问:“这是哪家的女眷和孩子?”

“方才奴才见车道上远远跟着的马车,是刘家的。”

“刘家?可是七弯巷的刘家吗?”

“瞧着那车马的装璜,必是七弯巷的。”

“看这两个姑娘的打扮和年岁,该是刘钰的两个妹妹,那孩子莫不是半年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他新添的儿子。”

这公子原来是章王李鑫。

小厮回道:“瞧那孩子的长相,奴才也觉得是刘钰大人的儿子。”

“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小娃娃,难怪听说,刘钰极宠爱他这个半路上来的儿子。”

又道:“告诉掌柜的,那灯做个人情送给她们吧。”

小厮应声去了。

眉可和阿元三人因没买到灯,有些失落,被嬷嬷们催着往前走去,四处寻摸着有没有旁的好看的灯,还没走远,便见一小厮跑上来,手里拿着的正是方才那盏八仙过海的走马灯,对着她们拜了拜,恭敬道:“我家主子说,方才不知道姑娘们和小少爷是刘钰大人的家眷,才刚看到马车,这灯送给姑娘们和小少爷把玩,别嫌弃才好。”

说罢将那灯奉上,眉可见阿元伸着手要,就接过来给了他,对着那小厮福了福道:“那替我谢过你家公子了,孩子喜欢,回头他爹爹问起,自然也要谢过的。”

那小厮没想到这小姐竟将他家王爷当成了寻常卖灯的掌柜,一时不知所措,急道:“小姐不去,不去谢过我家主子么,主子可在等着呢。”

佳可同眉可小声道:“姐姐该去谢过的。”

眉可却不以为意,还以为那灯的主人是个坊间的寻常掌柜商人,又当他们是为了钱财,或是巴结她二哥,便大方的从身上摘下一个糖玉吊坠,又从嬷嬷手里拿过些许银子,塞给那个小厮道:“这是谢礼,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就是了。”

说罢领着阿元带着佳可走了。

李鑫看着手里的钱和坠,眉头越皱越深,想这刘钰的妹妹竟将他当成个卖灯的了,哪还有什么人情,恼的将钱和坠丢给那小厮道:“老子差这几个钱么,你竟还接了。”

气的走了,等见了刘钰,倒要听听他刘府是怎么个家教。

三人又逛了好半天,这才被嬷嬷奶娘催着上了马车回府,待到了家,还没走到二门上,便迎头碰见了刘钰,眉可忙的搂住阿元,低了头不敢看她二哥。

刘钰见这么晚了,她们一行人才回来,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拉着脸走了过去,眉头倒立冲众人恼道:“这么晚了才回来,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四姑娘和小少爷的。”

嬷嬷奶娘吓得跪了一地。

眉可冲阿元挤眼睛,小家伙会意,跑到他爹跟前,伸出两只手来:“爹爹抱抱。”

刘钰抱起儿子,脸上神色缓了缓,一脸无奈的对眉可道:“你要抱阿元出去玩,也该同他娘商量着来,这时辰孩子早该睡了,你却才带了回来。”

“睡那么早做什么,府里头别的孩子也没这么早睡的,不都长得好好的,偏芯姐姐日日拘着我阿元早睡早起的瞎讲究,一天也不肯叫我阿元松快着玩。”

“你越发刁蛮了,她是阿元的娘,你倒管起她如何养孩子来了。”

眉可却笑着打趣道:“哥哥是怕回了院里不好跟芯姐姐交代吧,芯姐姐没少给哥哥脸色瞧吧,哼,我难道不疼爱阿元么,哥哥为着个妾倒来责骂自己嫡亲的妹妹,啧啧啧,传出去不好听呢。”

“你,你这死丫头,这般牙尖嘴利的逞口舌之快,信不信爷明儿找个人给你嫁出去。”

“二哥莫气,姐姐问起来你只推说我任性便是,横竖我的名声不好,芯姐姐性子那么软,也不会真的恼了我。”

“你。”

“爹爹,困。”阿元识时务的打断了二人的争吵,揉了揉眼睛,刘钰这才叹了口气,抱着阿元要走,阿元伏在刘钰肩上冲他姑姑摆了摆手。

眉可松了口气也笑着同阿元摆手,带着教习嬷嬷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她是刘府最尊贵的小姐,虽被旁人嚼扯着没规矩又任性,却知道,她二哥再疼若芯,也断不会在明面上将若芯抬到她前头去。

待到了院里洗漱换衣完毕,丫头妙人给眉可收衣服时,问:“姑娘,你身上的糖玉坠子呢。”

眉可想了想:“给了卖灯的人了。”

“姑娘你怎么能随便给人呢,那坠子可是太太嘱咐了叫姑娘贴身戴的,我今儿见姑娘出门穿的袍子,这才给姑娘挂在了外衣上,姑娘就这样给了人,回头太太问起来,可怎么说。”

眉可听了妙人的话,这才想起那坠确是她母亲嘱咐过,叫她贴身戴着的,她的首饰钗环不计其数,也并未在这些东西上用过心,康氏给她那糖玉坠一是为着她日后有个好姻缘,二也是做贴身物日后说亲时交帖用的,没想到被她这般胡乱给了人,一下后怕起来:“那怎么办,我瞧着那坠也不甚名贵的,那天母亲给我时,好像是说叫我好好贴身戴着的,可我竟给忘了。”

大户人家的规矩,未出阁的姑娘们送出去交帖的都是寻常物件,可没有一家拿惹人眼的奢华之物出去显摆的。

妙人一脸埋怨道:“太太那日都说了,那坠可是千挑万选了给姑娘戴的,虽不贵重,可也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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