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乾隆一来,这赏花宴才真正变成了赏花宴,妃嫔们三五结伴赏花说话。
苏梨末对赏花不是很感兴趣,菊花做的糕点倒是颇和她的脾胃。还别说,后宫的糕点真的挺精细的,而且都是纯天然无加工,可比现代的糕点强多了,不多她前些日子也研究过,当真是不好做,手上没几年的个功夫也做不出来。
今儿皇后娘娘这些糕点,其中一盘不见任何花瓣,但是就连糕点的碎渣子里都是菊花淡淡的香味儿,闻着好闻,吃到嘴里也香甜无比,不知不觉,她一连吃了三块。
乾隆同富察皇后坐在廊下,说了会子话,不经意扭头,就看到几米开外的苏梨末,一块,一块,又一块,糕点吃个没完。中秋家宴上,旁人都在愉快的聊天,偏她嘴馋,每一道才都尝了,有几道甚至光盘。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皇帝苛待后宫妃嫔,不给吃喝,这个女人可是一天吃四顿,还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当真是……
乾隆眉头微皱。
富察皇后顺着乾隆的目光看去,握着乾隆的手紧了紧,“纯贵妃妹妹好容易才养了回来,能吃是福,臣妾看她颇为喜欢这些糕点,等会让宫人送一些给她。”
“你就惯着她吧,她这些日子越来越不懂规矩,没个体统。”乾隆略嫌弃的说道。
“她生景顺好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且由着她罢,也不算太出格。况且景顺颇得皇额娘喜爱,连带对纯贵妃也受了好些恩裳,皇额娘都还没说什么不是。”富察皇后笑着摇摇头,让乾隆不要过多苛责,“都是为人母的,生儿育女的辛苦,臣妾感同身受。”
闻言,乾隆紧紧握住了富察皇后的手,目光不再停留在苏梨末身上,又同富察皇后说起了七阿哥这些日子白了胖了,个头也见长了。
又赏了会花,富察皇后让宫女打包了三碟子糕点送到景仁宫,又赏赐了新制的绒花发饰给各位妃嫔。
当着皇上的面儿,且又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旁人纷纷谢恩,嘉妃也不得不欢喜的收了,回去就让宫女束之高阁,眼不见心不烦。
“皇后素来节俭,颇合朕意,省俭下来的钱攒攒也能送去前线劳军,你们若是不能好好伺候替皇后分忧,反而叫皇后生了半分苦恼,也别怪朕不顾念情分。”乾隆握着富察皇后的手看着一众妃嫔肃声说道,笑意未达眼底。
众妃嫔闻声纷纷表示以皇后为榜样,如此云云。
富察皇后叫散后,众妃嫔一一离开长春宫。
低位份的宫嫔,得了皇后的赏赐又见着了皇上的面儿,无一不欢喜。皇上每个月进后宫的次数有限,低位妃嫔,特别是不受宠的低位妃嫔,每年所见的遭数实在寥寥。俗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没准就被记住了不是。
其他一宫主位都还好,唯独嘉妃,她刚讥讽令嫔头上的绒花发饰,临了皇后就每人送了一支,皇上还帮着皇后说话,真是扫兴,小性子上来了,盛气凌人摆驾回宫。
“没想到纯贵妃娘娘也喜欢陶渊明的诗。”舒嫔走上前两步,行了礼之后说道。
“称不上特别喜欢,只是这两句很合胃口。”苏梨末笑笑道。
“天色尚早,如果娘娘不嫌,可否去娘娘宫中讨盏茶吃,对弈一局?”舒嫔莞尔道。
“本宫不善对弈,倒是可以一同打两局马吊。”苏梨末道,可千万别找她对弈,围棋她不懂,麻将她倒是擅长。
“四缺二,嫔妾叫上陈贵人和令嫔,娘娘看如何?”舒嫔建议道。
“好呀。”苏梨末内心雀跃,终于过上了后宫妃嫔无心争宠,凑一起吃瓜子打麻将的好日子咩?咩……只是陈贵人……
舒嫔让贴身的宫女去请陈贵人和令嫔,自己则跟着苏梨末先往景仁宫。
到了正殿,苏梨末打发冬雪去准备茶点,冰沁蜜瓜两碟,绿豆百合羹四盏,备了四样干果,另把刚才从长春宫带回来的三碟子菊花糕点装盘待客。
筹备好这些,陈贵人和令嫔先后而来。
“娘娘好巧的心思,以明纱糊窗,屋内亮亮堂堂的,看着心里也敞亮。”令嫔人美嘴甜,声音婉转如黄鹂。
明纱常见,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做成衣衫穿上身,如苏梨末这般糊窗的还真不多见。虽说正殿糊窗所费不算多,但是两匹也不是个小数目。
“库房里还有一些,妹妹不嫌的话,带两匹走回去好糊窗。”苏梨末笑着说道,示意霜降去准备。她最不喜欢屋内暗沉,因此之前试了多种材料,唯独这明纱糊窗又透光又结实牢靠,比纸或者寻常糊窗的纱都好。
舒嫔令嫔还好,陈贵人位份低又不受待见,这些年压根连明纱都没见到过,这样的东西上面不赏赐,份例里是没有的。
“如此就多谢纯贵妃姐姐了。”令嫔说着坐下来搓牌。
呼啦啦,麻将很快开局了。陈贵人话不多,舒嫔也温婉少话,苏梨末一门心思都在牌局上,因此令嫔也并未多话,一心的打牌。
陈贵人率先停牌,苏梨末看了看桌面打出去的牌,再看了看估摸着陈贵人应该和自己糊的都是筒子牌,因此出牌上特别留意,“贰万。”
“三筒。”令嫔出牌。
“糊了。”
“糊了。”
苏梨末几乎是和陈贵人同时叫糊,对看一眼,忍俊不禁。
“哎呀,嫔妾就说这张牌打出去没准要完,果然,上下两家都糊。嫔妾这手气,看来这钱袋子里的钱今儿要尽数出去了。”令嫔说着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钱袋子,数了两把分别放在了陈贵人和苏梨末跟前。
“再来再来,嫔妾就不信这个邪。”令嫔推牌搓牌。
半晌过去,令嫔输的最多,陈贵人赢了一些,舒嫔不输不赢,苏梨末赢的最多,而且大多是令嫔喂的牌。
打完牌,洗把手吃了些瓜果和糕点,众人才散了。
苏梨末赠给令嫔和舒嫔每人两匹明纱,并未给陈贵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梨末坐在锦榻上看着案几上的银钱,勾了勾唇。
霜降带两个小宫女快速收拾好,复又端了盏菊花茶进来,“令嫔娘娘这手气,奴婢竟不知道是太好了,还是太不好。”
“你也看出来了。”苏梨末接过菊花茶喝了两口。嗑瓜子嗑的嘴巴干渴,正想润润。
“有两次令嫔娘娘眼见着要赢了,愣是不叫赢,继续往下打给娘娘喂了牌。”霜降心细,伺候在侧耳聪目明。
“莫非令嫔娘娘这是有意和咱们贵妃娘娘凑近乎?要不然一次说得过去,三次四次都是这样说不是故意的,奴婢都不信。”冬雪抓了一把香料放在香炉里撩了撩气息说道。
“打马吊而已,且看看,不着急下定论。”苏梨末放下茶盏,伸了个懒腰,“天色也不早了,传晚膳吧。”
“哎,中午御膳房的小邓子跟奴婢说晚上特地给娘娘做一道珍珠鱼,说是孝敬娘娘的。奴婢这就去去传膳。”冬雪掌灯带了个小宫女去取膳食。
“御膳房的人倒是乖觉。”苏梨末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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