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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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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就是怕这个,谢氏一边算计她,一边又待她好。一边想同谢欢结亲,一边又狠不下心同她讲明白。

明月的眼泪也没忍住,打断谢氏的话,颤声道:“舅母,事已至此,咱们都没回头路可走了……”

明月的委屈不能白受,母亲的那份也不能忍。

明月边哭边摇头,狠心不去瞧她,“我不要了,还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荣安堂里闹了个把时辰,明月同明祁的事情终究过了明路。

谢氏对她有愧,心里还有种事情解决了的轻松,把明佳当年的嫁妆都给她了,自个的也想折一些出来,叫明月拒绝了。

该是明月的,她自要拿着,不是她的,她也不贪图。

白食不好吃,明月是最知道的。

谢氏离去了,老夫人却并未被说通,只眼里噙着泪,她头发全白,身子躬着,竟有些委屈,“打量着我老了,你们都糊弄我,我这样为你,你竟也偏着她……各有各的想法,我竟是两边都做了恶人……”

明月红着眼睛给她擦眼泪,柔声道:“什么恶人啊,您养育了这样多有出息的孩子,这么有手腕的人,怎么不知我为何拦着您……”

“我最最放心不下您,怎么着都念着您,日后出嫁,恨不得带您一块走了才好……但是我带不走呀……老夫人,您若是上头说了伤人的话,日后如何同舅母相处,我不在这了,您还要在这过日子呀,您要长命百岁,日后还要疼爱我呢……”

虽不至于讲投鼠忌器,但她的婚事,老夫人日后的日子,都捏在谢氏手里。

老夫人颤巍着掉泪,“你傻不傻,你占理的,还怕他们不成……”

明月蹲在榻边,握着老夫人的手,眼眶还是红的,只把红软的脸颊贴在老夫人枯瘦的手背,轻声道:“外祖母,我知道您心疼我,但我记着您当日那句话,齐大非偶……我若是偏要嫁给表哥,舅母日后怕是要恨我,我再如何占理,也是在舅母收手下讨生活,我嫁到别人家里去,舅母反而对我有愧,这就成了我的娘家,日后都要照拂我……”

明月见她还是难以释怀,不由起身抱住她,她如今已经能把日渐瘦小的老夫人抱在怀里了,“老夫人,当初您也是这样抱着我……您想我留在明家,不就是怕我嫁出去了,夫家瞧不起我的出身,日后欺负我吗……舅母怕是也替我考量过,那张秀才的出身,确实适合我,他父亲方才升了个六品小官,大舅舅正好是他的顶顶头上司,他们如何也要敬我三分……”

老夫人望着她,只含泪安静听着,明月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柔声道:“我眼瞧着日后不在府上了,最放心不下您,您性子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您也得想想您自己……我是好了,您日后还得同舅母一道生活呢。”

“您又有一双慧眼,可不得养好精神替我相看,我日后的好日子,都握在您手里呢……”

明月见她依旧恍惚,强笑道:“我这些话都憋在心里,少与旁人讲……您会不会觉着我机关算尽,不如旁的小娘子纯挚可爱。”

老夫人见她小小年纪却要为自己多番打算,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会觉得她不好呢,只觉心中钝痛,“你像你母亲,有事都憋在心里……早年的时候,你外祖父偏宠那个偏房,把我几个儿子都抱到我婆母那里去,是以我同他们都不亲近,唯有佳姐儿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惜你外祖父不喜她,小小年纪也是心事重重……”

明月见她似要释怀,于是便只安静地给她焐热手脚,听老夫人讲明佳的事情,老夫人精力不济,很快便睡去了。

明月伏在榻边,看着老夫人的睡颜,安静地给自己擦眼泪。

这一关过了,日后,真是同明祁再无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抱抱明月

第14章 看相

转眼就入了九月,天气凉了,各个院子里开始收拾过秋的物件。

府上的摆件都换了一批,房门前的竹门帘子被换下来,婆子轻手轻脚地挂上厚实些的门帘,轻薄的棉絮面上缝了层绸缎,颜色鲜亮又气,防风又体面。

这是打北边来的新样子,这几日功夫就在苏州许多大院里流行起来了。

明府这些日子过了好几件大事,先是老夫人过寿,又是大公子摔断了腿,接着又少了根红线,好在主母治下甚严,并未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这事情在明府里转了几转,便也偃旗息鼓了。

明月面上不见伤心,只一心一意地收接母亲的嫁妆,查看当年的旧物,反倒还安慰身旁的两个丫鬟,如此过去半月,这些旧事便再无人提及了。

家中倒是冷清了几日,几个男人不知为何都忙碌起来,大舅舅二舅舅整日不见人影,一打听就是宿在衙门里了。明祁自断了腿便被拘在院子里,好久都未曾出来。谢琅玉更是少露面,他深居简出,瞧着应酬许多,像是比两个舅舅还要忙一些。

家中几个女郎倒是闲了下来,吴娘子同母亲探亲戚了,几个妹妹起先都不敢叨扰明月,怕惹了她的伤心事,后来见她并无不高兴的,便俱都放开,又玩笑在一起。

这日才用了午膳,就都来了明月的院子里。天气凉了,她们就来得更勤快,整日吵吵嚷嚷,每日瓜子都要磕去一筐。

明月在抱厦里招待她们,自打入了秋,府上便裁做了新衣,明月有了嫁妆,对自个也大方一些,今个也穿了身新的。

上身一件月白的小袄,腰肢掐得很细,下身浅色绣花襦裙,拿了素绸的团扇,人瞧着长开了,乌发如云,肤白似雪,胸前起伏,已经有了大姑娘的模样了。

前个张姨妈来府里喝茶,拉着明月就不想放手了。明月后来想来,这张姨妈合该是看脸的,她出身不好,张姨妈半点不提,只稀罕她这张面皮,倒也是段缘分。

“还入得了口吧?”明淑坐在明月身侧,笑眯眯道:“这是哥哥打京城寄来的,说是天子赏首辅,首辅赐学生,他得了一筐,想起我们几个妹妹,都送回来了。”

这是一筐荔枝,半个拳头大小,晶莹的肉,一咬就要流出汁水,甜得腻人。

荔枝虽稀奇,却也不是吃不到,难得的是这物还好好留到了九月。

明月自然是捧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道:“好甜呀,二表哥有心了。”

明淑往她身上一靠,像是明月在夸她一样,突然羞哒哒的,“是呀,我哥哥可好了。”

明娇连吃了几个,现下方才空出嘴来讲话,“谢欢不是首辅的女儿吗?虽说不是同姓,但到底养在了膝下,却没听说她院里能吃上荔枝,这样想来,她怕是也不得首辅稀罕。”

明月不怎么好奇,给她也剥了个荔枝,“人家房里的事情,你打听的倒是清楚,什么时候能把这股紧使在账本上就好了。”

明娇一听这个就悻悻地不言语了,只抢白一句,“我也就晓得这个,讲得我多喜欢她似的。”

明月不搭理她,又问明淑,“表哥何时回来?老夫人都想他了,这一去,该有大半年了吧?”

明淑点头,“年初就去了,我瞧他信上写的,原本十月中旬归,他推了许多事情,预备九月就能回来。”

明月倒也不多问,“那倒是好,要是能赶上重阳,咱们就能一齐上安山了。”

明娇在一旁嗑着瓜子,说起玩的就忍不住插嘴,“我前个出门,听说许多府上今年都预备去安山,到时挤在一齐,住得开吗?”

明月点头,“住的开的,我上半年去上了香,山上多修了十来个院子,住几百人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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