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2)
张雪霁想到刚才所听到的,若有若无的曼妙歌声,不由得头皮发麻:“这么多?”
谢姑娘:“你就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她说完这句话便用两指一抹眉心,本命飞剑应声而出。谢姑娘御剑踏海,黑红间色的衣服几乎完全融入黑蓝色的夜幕大海之中。
越往前,海面上白色飘忽的亡魂光点就越多,几乎已经密集到了犹如鱼群的地步。谢姑娘皱着眉,一手掐剑诀,另外只手不受控制的握紧:“我不是让你在海滩上等着吗?”
死死抱住她小腿,恐高到嘴皮子都哆嗦的青年,磕磕绊绊道:“我我我担心你你你你你你——”
谢姑娘冷笑:“担心我一个人办事太快,来给我增加障碍吗?”
张雪霁哆哆嗦嗦紧紧抱住她的小腿,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她,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谢姑娘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御剑的速度。四面的亡魂光点都被剑气惊动,四散逃走。他们此刻已经远离海边,进入外海了——海风和海浪都变得更大,不时可以看见巨大的海兽脊背在海面露出冰山一角,随着起伏的海浪,从他们脚下游过。
海浪的声音极大,里面还混杂了各种海兽的叫声,空灵的,残酷的,血腥的,交织在一起,冰冷刺骨的海风永不停歇的怒吼着。
那些亡魂的光点虽然是明亮的,但它们本身其实并不发光,也绝不会照亮任何东西。非要形容的话,它们就像是纯黑色的纸上撒下的,星星点点的白色墨水。
张雪霁努力克服自己对高处的恐惧,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小灯在飘摇的风雨中,亮起微光,虽然不大,但也足够点亮四周的一部分空间了。
亡魂的光点太多,会扰乱人的视线。但张雪霁最擅长找东西,借光起卦,眼睛睁得都酸涩了,终于找到位置。
“东南方——谢姑娘!在东南方!”
谢姑娘垂眼看了看他,青年蹲在她的本命飞剑上,一只胳膊还死死圈着她小腿,另外一只手拿灯,抬头看她时表情还是可怜兮兮的。但他的语气很确定,毫不犹豫。
谢姑娘改变方向,向着东南方飞去。
东南方恰好被海风卷起一堵浪墙,百米高的海浪携着水汽,完全涌起时几乎高过了谢姑娘御剑的高度。张雪霁不自觉闭上眼,两手都抱紧了谢姑娘的小腿——而谢姑娘仍旧是平静的注视着海浪。
浪墙迎面砸来,却在即将砸到谢姑娘身上时被灵力隔开。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在谢姑娘强大灵力铸造的壁垒之内,连一丝微风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温暖。
张雪霁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很快又睁开第二只眼:“海浪过去了?”
谢姑娘:“过去了。”
他们此刻已经来到了亡魂大爆发的根源地——海妖狩猎的场所。
到处都是随着海浪起伏的船板碎片,还有被扯烂的残肢。整片海域都已然变成了黑红色,长发美貌的海妖们在黑红色海水中漂浮着,只露出一部分头顶和幽绿色的眼睛,那眼睛在黑夜中是会发光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和食欲,直勾勾看向飞剑之上的谢姑娘和张雪霁。
张雪霁莫名有种自己被饿疯了的野狗群顶上的感觉,那种蠢蠢欲动的目光似乎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他们撕碎。
“海妖不是群居海兽,没有种族观念,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大批的海妖?”虽然害怕,但张雪霁也忍不住感到了疑惑,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谢姑娘眯起眼,忽然道:“抱紧我,如果你掉下去了,我是不会回头去捞你的。”
张雪霁神色大骇:“谢姑娘你冷静……啊啊啊救命!!!”
本命飞剑骤然降低高度,无数海妖抓紧机会扑出海面;它们露在海面上的头颅小巧美貌,但掩藏在深海底下的身体却长达五米至十米,没有手脚,浑身细长无鳞,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它们扭动身体缠上飞剑,张雪霁几乎感觉到那东西滑溜溜的身体缠到了他的脚脖子上!
海妖小巧美丽的头颅在靠近猎物的一瞬间,嘴巴就会裂开至整个头颅的两倍,迅速咬住猎物的脖颈。
张雪霁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海妖长大的嘴巴,细密尖锐的三排重叠牙齿简直快要比它们身上的银光海妖闪耀了!
谢姑娘一抬手,原本被二人踩在脚下的飞剑骤然翻身飞到谢姑娘手中——二人往下落,无数张海妖的大嘴咬向猎物;谢姑娘握剑,暴烈的剑气以她为中心席卷四面。
刹那间,剑气淹没了整座海域!
这一片海域变得无比锋利,海妖被绞碎的尸体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红雨。
谢姑娘脚踩在海面上,无风无浪,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张雪霁还愣愣的抱着谢姑娘的小腿,茫然仰起头看向谢姑娘。
他刚才确实吓得够呛,眼睛都睁得比平时更圆。粘稠的红雨滴到他脸上,在他面颊上抹开一道又一道红色痕迹。
血液的腥臭气息。
还有谢姑娘身上,冷冽的剑意。
那剑意过于锋利,以至于紧紧抱住谢姑娘的张雪霁,手掌心都被割出千百道细碎交错的伤口,流出密密的红色血液,染在他的衣袖上。
但他手上还紧紧捏着那盏灯,在黑夜平静的海面上,静静散发出温和的橙黄色光芒。谢姑娘用灵力撑起一把伞,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往下落的血雨。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黑曜石一般深色的眼瞳不起丝毫波澜。
张雪霁忽然意识到谢姑娘确实是个举世无双的剑修。
她是一剑可平山海的剑修。
作者有话说:
推推基友的新文,是烧成骨灰的火葬场!文名:太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冷宫丫鬟霜鹂是太后为了折辱太子殷予怀赐下的通房。
她生得普通,遭尽殷予怀嫌弃,可当殷予怀太子之位被废时,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霜鹂。
她冒性命之险为他传递情报,假装演戏骗过探查,交与身体助他解毒。
霜鹂原以为,殷予怀就是颗冰霜心,也该化了。
直到殷予怀复位,友人提及她。
她于门外羞涩,却只听见殷予怀蔑声嗤笑道:“丑婢一个,如何堪任。”
霜鹂眼泪如珠子般颗颗地流,离开东宫的脚步却一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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