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3(2 / 2)
冬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想,既然是这么聪明的荧煌所说的话,那么这话肯定别有深意,可惜他是个愚蠢的人,一个字都听不懂,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冷汗沿着额角滑至下顎,在他的发丝里头留下一道轻浅的痕跡。冬凌的心脏猛地一震,他一边无关紧要地想着:此刻俯视着我的荧煌,肯定没能看见我的恐惧。
荧煌盘腿坐在地板上,上身前倾趴在床上睡着了。他的呼吸渐趋平缓,睫毛颤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了。
冬凌坐在在床上,出神地看着他。无论是五官、身形、发色甚至是性格,荧煌的身上还真是没有任何和自己相似的地方。自上船和荧煌相认以来,这个问题总会不时浮上冬凌的心头--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弟弟吗?
两人身上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和大家表明了两人的兄弟关係,肯定没有谁会将他们认作兄弟。
冬凌仔细地看着他的睡脸,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受到细微的空气流动,荧煌的眼皮颤了颤,却没有醒来。如果他们不是兄弟,以荧煌谨小慎微的个性,肯定不会在别人的面前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模样。
可是,如果荧煌真的是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和他朝夕相处了将近三天,为什么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弟弟吗?那么那两支成对的金錶又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荧煌为什么会一直保护自己?且不说荧煌压根没打算争夺金色方块,以他聪明的脑袋和敏锐的洞察力,就算他打算投身这座狩猎场,肯定也能从这赌局中全身而退。
可能是因为还没恢復记忆吧,冬凌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大意了,简直就像怎么都无法进入状况似的,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相信大家能够通力合作、手牵手一起下船。
荧煌他肯定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吧,毕竟大家的结盟,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有任何约束力啊。大伙赌的根本不是其他人会不会背叛,而是什么时候才会背叛。
看着荧煌两个眼眶底下的黑青痕跡,冬凌的愧疚感一下子盈满了心脏。自己这两天不是喝酒就是玩乐,丝毫没把金方块、藏宝图等事放在心上不说,还霸佔着人家的舱房和床铺,真不知道荧煌这两天是怎么睡的。就连现在也是,自己明明醒着,他却也只是趴在床边打着瞌睡,大有把床铺让给自己的意思。
冬凌心疼的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些怀念。
荧煌的怀里还抱着那支如遥控器般的藏宝图。冬凌默默伸手,将那东西从荧煌的怀里抽了出来。他忽然想起了上船后第一天,荧煌在他的房里对他说的那句「可是我不需要没有用的搭挡」,当时不过一把枪就能让自己如此动摇,也怪不得荧煌连睡着了都这么警戒。
冬凌觉得忽然觉得非常对不起他。如果自己再可靠一点,荧煌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正当冬凌陷入浓浓的自我厌恶中时,原本暗淡下去的藏宝图萤幕倏忽一闪,冬凌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排以方格连接而成的「goodbye」缓慢的从萤幕中央滑过,最后完全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冬凌有些错愕,怎么荧煌拿着的时候都好好的,一到了自己手上就出事了?
冬凌拿着藏宝图又是戳又是摇的,藏宝图仍是一点反应也无。
该不会是没电了吧?
「毕竟已经用了整整两天。」冬凌想了想,益发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刚才看到的那行「goodbye」肯定就是没电的表示。
他抓着藏宝图,毅然决然地站起身。离开舱房之前,他顺手将床上的毯子拉到荧煌的肩上,抑了抑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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