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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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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里有风。这暗室连一扇窗子都没有,不应该有风的。」冬凌一边前进一边道:「还记得当初阿尔杰告诉大家处置贺夫人尸体的位置吗?『货梯能通往五楼的这个空白区域』、而且那还是『一个荒置的舱室』。」

「五楼?荒置的舱室?吶,他说的不就是这里吗?这么说,贺夫人的尸体在这里吗?」

「我想是的。」冬凌顿了顿,又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就能搭乘货梯离开这里。」

露芝一听,眼神立刻清明了起来,「那太好了,我们快找找货梯在哪儿呀!」

冬凌点点头,一边想着,货梯肯定是要找的,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先确认一件事情。上次来到这里时他就注意到了,铁桌边掛的那张布帘底下的地板和靠外侧的地面顏色有些出入,现在仔细一瞧就更加明显了。另外,布帘的一侧钉在墙上,另一侧则压在铁桌底下,张开的幅度十分不自然,简直就像是在挡着什么似的。

他定了定神,忐忑地走向那面布帘,然后伸出手,猛地将它掀开。

冬凌扯开布帘的手僵在原地,和身后的露芝同时到抽了一口凉气。

铁桌后方是以两张布帘围成的小空间,大小刚好能让一个成年人躺平。而现在,这个能让一个成年人躺平的的上正横着一个圆鼓鼓的大型麻袋,大小……正好能容纳一个人。

露芝的声音抖得有如风中的烛火,「这、这里头……就是贺夫人吗?」

冬凌缓慢却无比坚定的摇摇头,「不,我想不是的。」

牢牢固定于两侧、张开的两面布帘肯定就是为了遮住这个麻袋。然而早在贺夫人的尸体被大家发现之前,他就和荧煌、熊宁一起进入过这座拷问室,当时,他便注意到了这张不自然的布帘。

也就是说,这个麻袋大概早就藏在这里。至于里头……

冬凌忍着恐惧,一边揣着敬畏的心掀开了麻袋。麻袋上方的开口逐渐露出一颗人头,人面朝地向下趴着,只能看见后脑杓,看不见死者的脸。不过,也足够了。

露芝低低的惊叫一声。

「亚麻绿头发的姑娘。她是贝琪,阿尔杰的妻子。恐怕她上船后没多久,就被伊芙琳给杀害了。」

冬凌的喉咙乾涩得几乎要发不出声音,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却总算放了下来──在这里找到了贝琪,就表示他没有弄错,这间拷问室,的确是和货梯相连的。

布帘围起来的区域将这间拷问室隔成了两半,与撞球室相连的前半部有一张铁桌和散落了满地不知名的铁具。与前半部相比,后半部就显得空旷许多,两侧的墙上全是锈斑和乾涸的血跡,地面上也尽是诡异的污痕。墙角盖着一张床单,床单底下鼓鼓的,像是个人。

冬凌伸手,掀开床单一角,露出了底下细瘦的脚踝。贺夫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只裹着一件浴袍,因此此刻死者的脚上并没有套上鞋袜。

露芝颤微微地问道:「这、这是贺夫人?」

冬凌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捏紧了床单猛地一掀。包裹在少量布料底下瘦骨嶙峋的身子立即在两人眼前展露出来。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死者大概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尊重──此刻她的浴袍已经被捲起了大半,只能勉强盖住大腿根部而已。

生前再怎么光鲜亮丽的贵妇人,死后也只是一具带给大家麻烦的尸体而已。冬凌揉揉额角,总觉得有些稀嘘,一面又忍不在心里想着,所幸这具尸体真的是贺夫人、所幸这回没再发生什么惊世骇俗的变故。

正当他想将床单盖回死者身上时,露芝忽然不轻不重地「咦」了一声。

「眼镜仔!」露芝指着贺夫人的,惊呼道:「你看她的屁股上好像有什么痕跡!」

冬凌顺着露芝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贺夫人的大腿靠近臀部下方有一粒针孔大的伤口,血液已经乾涸。

「这是怎么回事?」

冬凌低着头想了片刻,猛然抬起头来,站在另一边的露芝也同时回过味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声。

「玄清!」

「那个法医!」

冬凌抱着脑袋跳了起来,崩溃的叫出了声:「不好!我一直以为赤龙才是杀害贺夫人的兇手,我把这事儿告诉了小净,说不定小净现在已经找他报仇去了!」

「你他妈冷静点!」露芝一把拽住冬凌,「赤龙陷入昏迷,他现在应该还锁在房里才是。他们两人不会碰上的。」

冬凌重重的喘了喘,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露芝的话。他点点头,惊魂未定:「你……你说的是啊。」

「与其担心小净,你不如先担心你弟弟。」露芝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还和那个法医待在甲板上验尸呢。」

「荧煌……」冬凌的声音有些飘忽,听起来就像是在颤抖,「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两人一前一后跨入货梯,直到听见绳索缓缓捲动的吱嘎声响,两人总算是如释重负。

冬凌长舒一口气,道:「还是荧煌想得周到,让我们别把暗室的事情公佈出去。要是让乌鸦知道了娱乐室还有其他的出口,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露芝也点点头,「是啊。按照这个结构看来,这艘船肯定不是什么豪华邮轮,否则娱乐室后头怎么会藏着这么恐怖的地方呢。」

「还真被玄清给说中了,『不是剩下九个人,是最多九人』……」冬凌不禁苦笑,如今连熊宁都已遭遇不测,也就是说,现在这艘船上最多只剩下八个人了。如果小净和疯蟒都还活着的话。

想到疯蟒那双如蛇般阴鷙的眼神、冷然的表情、敏捷的身手和毫不留情的狠劲──冬凌实在很难想像他会死在这艘船上。相较之下,小净就危险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久前还陷入了被人诬陷、人人喊打的绝境,现在甚至扬言要去找那个混混头子报仇──

露芝撇撇嘴,不屑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是『最多九人』呢?这艘船这么大,难道真的所有人我们都见过了吗?」

冬凌皱起眉,「舱房区就这么一条走廊、整艘船也只有一座餐厅,如果真有其他人,那些人不太可能整整四天不吃不睡吧?如果有陌生人去过舱房区的走廊或餐厅,总会有谁看见他。」

露芝嘟起嘴,明显不服,声音愣是高了八度,「我可不这么想。你说小净早被谁放出来了,可这几天下来,我也都没有看见她啊,也没听说过谁在船上见过她。要不是你开口了,大伙儿肯定都以为她还被锁在牢房里呢。」

「这……」

冬凌正要开口反驳,就听露芝激动道:「让我说呀,说不定这艘船根本就还有另一群人,也对这几块金方块虎视眈眈呢!」

冬凌听了,忽然浑身一震,「不、不会吧……」

半晌,她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我们所有人……就算再加上疯蟒和早就死掉的贝琪,不是也只有十七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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