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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降谷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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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遇见你,我等了十八年。”

七岁那年,降谷零知道自己在未来会有一个女朋友。

她叫三岛花音,人如名字一般美丽,大概二十上下,头发乌黑,眉毛细长,眼睛大大的,笑起来,仿佛在发光。

她如仙子般从天而降,走进了他的心里。

她请他吃冰激凌,带他去游乐园,温柔地安慰打架输了的他,教他一招必胜技,鼓励他和对方战斗到底。

那一个下午,美好得像是做梦一般。

但魔法总是会消失的,天黑后,她把他送回家,和他告别,他忍不住去扯她的裙角:“你明天还会来吗?”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抱歉啊……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那我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到你?”

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天机不可泄露。”

或许是看到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她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一定会再见到的,我可是你未来的女朋友啊。”

然后她就离开了,一如来时一般,直接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等了她很久很久,她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她是真实存在的吗?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又很快说服自己,她一定在未来等他。她是他的美好秘密,在他因为长相被同龄人孤立时,他就安慰自己,他在未来有一个这么棒的女朋友!有一次,一个男孩骂他是没人要的杂种,他被逼急了,脱口而出:“胡说!我有女朋友!”

“降谷说他有女朋友!”七八岁的男孩人嫌狗厌,指着他哈哈大笑,“他说他有女朋友!”

“我真的有!”他为自己辩护。那时他还小,不知道讨厌是毫无理由的,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在不喜欢他的人看来,都是错的。

“叫什么名字?”他们问他。

“叫三岛花音。”

“你听说过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

然后他们对着他:“降谷零是骗子!”

“我不是骗子!”他气坏了,急于证明,竟然说出了保守已久的秘密,“她来自未来,非常漂亮,性格非常好。”

他们笑得更厉害了,说他着魔了,痴心妄想。

于是他不再告诉别人这个故事,小时候的玩伴明美没有,一起长大的景光也没有。

除了他,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故事吧。

他渐渐长大,一年又一年,看着有好感的医生搬走,看着有好感的学姐毕业,看着有好感的女生离开警校的大门,却没有付出任何行动、表达过任何心意。

毕竟,他想,他在未来还有一个女朋友呢。

但真的有吗?

时间太久,他也不确定了。

真的有吗?

二十五岁那年,降谷零终于遇到了三岛花音。此时,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然后不可抑制地感到失望,她为什么这么小?她有十岁吗?难道他还要再等十年?

她拿出灵符,他认了出来,是她离开的工具,在她撕掉之前,他眼疾手快地夺走,半强迫地将她请回家中,不让她再一次凭空消失。

他试图偷走仙女的彩衣,却只成功留了她一个月,她再次离去,而他不再那么不舍。

或许,是因为幻想照进了现实,不再被时光的洪流美化成最好的模样。为了小时候那一瞬的惊鸿照影,他有意无意地等待了十八年,念念不忘了十八年,却只迎接到这样一个小女孩,让他不禁感到可笑。也对,小时候没见过世面,吃一个冰激凌,都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第三次见面,降谷零二十九岁,三岛花音十六岁。

此时的降谷零,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已久,被痛苦反复捶打,承受着死亡和无法言说的悲伤,算计着一切,利用着一切。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根本没想到什么情情爱爱。他将她带回家中,不为别的,只为了她那独特的能力。

佛不渡人人自渡,他不断试探,趁虚而入,利用她的痛苦,希望她能感同身受,替他救下景光,甚至是萩原、松田。为此,他假装喝醉,被她拖到床上。

她真的很敏锐,他一动不敢动,任她在他的胸肌上戳来戳去。或许是真的喝了很多酒,或许是在潜意识里,早已把她当做可以信任的人,他的肌肉很放松,并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样,紧绷起来,泄露秘密。

她终于不动了,在旁边安静地躺下,他等了一会儿,假装翻身,滚到床下。

她还没有满十八岁吧?寂静的夜中,许久未动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躺在冰凉的地上,想起那个轻轻的吻,想起她指腹划过肌肤的触感,浑身都滚烫起来。

这么想来,利用她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很愧疚呢……

但很快他就不愧疚了,因为他从装在家里的窃听器中,听到她和朱蒂·斯泰林打电话。

原来,那个死去了的重要的人,那个喜欢了很久的朋友,就是赤井秀一啊。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压低帽子,从朱蒂身边经过,她看到他伪装出的样子,深深吃了一惊。

赤井秀一。

朱蒂追了上来,而戴着人皮面具的降谷零消失在了人群中。

赤井秀一。

他真的死了。

但是景光,景光只是失踪。

降谷零回到家,看到三岛花音坐在客厅里发呆。

“要喝酒吗?”他露出一个微笑,“苏格兰威士忌。”

他应该对她更好一些,应该让他的意图更不明显一些,但为什么,他做不到呢?

他很擅长蜂蜜陷阱的,在做波本的日子里,有许多女人被他套牢,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但无论是二十五岁,还是二十九岁,面对三岛花音,他都很难将自己伪装,说出虚情假意的话语。明明让她爱上自己,或者成为朋友、放松戒心,就能轻易达成目的,但他一开口,就是生硬拙劣的试探,赤裸裸的目的,根本无法掩饰,被她一眼识破。

他真的是在努力地救景光吗?

他是不是搞砸了一切?

她去救了。

而他后悔了。

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他盯着手上的血发呆。

她为什么这么傻?他们只认识两个月,又不是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她就为了他的几句话,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再一次回想天台上的那一幕,他猛然意识到,原来那个被赤井秀一抱在怀里,用外套蒙着脸的女人,就是她。

哈……

他用手捂住脸,肩膀抖着抖着,竟然笑了出来。

但这笑容,如此苦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五次见面,她二十岁了。原来她不仅救了景光,还救了松田和萩原。

比她先出现的是松田,那天回到家,他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松田面面相觑,他又惊又喜,冲过去狠狠给了对方一拳。

他们交流完情报,他十分庆幸,却又混杂些许,连他也没察觉到的嫉妒。

“你和花音是怎么认识的?”松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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