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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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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公子离开了,吵闹的房间又恢复了宁静,安静的有些可怕,清苡有些担心唐云舒的状况,扶住她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还好吗?”

她刚刚也被吓到了,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哭腔。她从小跟着唐云舒在相府长大,身边都是些文明人,哪里见过刚刚那阵势,能替唐云舒反驳两句都已经是豁出去了。

唐云舒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安慰她:“我无碍,清苡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清苡看着她苍白一片的脸色,想说这样怎么也不像是无碍,可唐云舒已经闭上了眼,无奈,她只能离开,走之前突然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看着倚在窗边的顾晏之,她刚想赶人,顾晏之便先一步开口:

“你出去吧,我同你们家小姐说会话。”

清苡第一反应便是不妥,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看着悲伤沉默的唐云舒,再看顾晏之脸上洋溢的自信和轻松,竟生出一种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安慰自家小姐的想法,鬼迷心窍的竟真的出去了,将两人单独留在了房中,只是她怕人突然闯进去,没敢走远,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唐云舒像完全没意识到屋里还有个人,清苡离开后,她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扶着桌子缓缓的坐了下来,扣在桌子上的指尖都在颤抖。

顾晏之指尖在窗框上轻点两下,也不知想到什么,离开窗边,来到桌子前伸手拿过茶壶和新的杯子,壶中的水还是温热的,他倒了一杯递到了唐云舒的面前。

唐云舒迟迟没接,他也没催促,便一直这么举着,直到她回神,动作缓慢的接过杯子,热水的余温透过杯子传递到她指尖,她才发觉自己身体有多冷,将杯子举到嘴边,三丝两缕轻烟冒起来刚好打在她眼睛上,不自觉的便打湿了眼睫。

有东西从双颊滑落正正落到杯中,杯中泛起小涟漪打破了虚假的平静,唐云舒终是没有喝下这杯茶,举着它半响捏着放回了桌子上。

“多谢……我好多了,顾大人先走吧,今日让你看笑话了,还请你保密不要把今日的事说出去。”

唐云舒的声音很小,若不是屋里安静,只怕就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可这么小的声音还是掩盖不住浓浓的哭腔。

顾晏之没离开,扯开凳子坐到了她的对面,像是没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平常闲聊,可说出来的话却直戳唐云舒肺管子。

“我那日便提醒你了,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没听进去。”

“我”唐云舒想说她听进去了,所以她每行一步都是告知了所有人,就怕有人觉得是自己仗势欺人逼着禾凝答应,可她做梦也没想到禾凝竟是打着这个主意,这招太狠了,比说她仗势欺人狠多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以后她的婚事她再不能插手了。

第21章 忠告

顾晏之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人心碎神伤,其实有些不能理解:“我来京都时间虽短,但也听了不少嫂夫人的事,传闻说嫂夫人自八岁便熟读《女则》,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可谓是京都,不——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典范,既如此,为何嫂夫人会如此着急要把禾凝嫁出去,说到底不过一个妾而已,嫂夫人端庄大方,不像是会同别人争风吃醋的性格,那为何独独对这个禾凝这么在乎?她有什么特别的吗?恕我眼拙,还真是没看出来。”

他的话让唐云舒有瞬间的怔愣,禾凝有什么特别的吗?好像也并没有,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京都城随便哪家小姐都能比过她去。

可她有父兄的救命之恩,这东西就像一把利刃,悬在国公府众人的头上,哪天这把利刃落下来砍了谁,大家也只能笑着说是应该的,不然你看国公夫人那样嫉恶如仇,不一样怕薄待了她,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禾凝其实完全可以用这个救命之恩要挟江允恒纳她入府,若是她真的要挟,她反而觉得无所谓,因为她清楚不论是江允恒还是国公夫人都最恨被人威胁,这样她真进了国公府,等待她的也只是被江允恒厌弃和国公夫人的磋磨。

可她偏偏没有,不仅没有还装作完全对他没心思,连他们安排的婚事都欣然接受,这样反而让她害怕。

就像现在这样,恩情没有还掉,反而让国公府欠她的越来越多,如此以后就算她提了过分的要求,他们也很难拒绝。

她从小生在官宦之家,虽然很幸运的父母恩爱,家庭和谐,可心里明白这只是少数,看多了像常氏那样的可怜人,所以很小的时候便明白人心最是易变,她也没想过要同江允恒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美梦他们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以前她无所谓,但现在她有了康儿,她必须为康儿着想,禾凝就是个变数,她不愿把这样的变数留在身边,而且今日之事更加证明禾凝远比她想像的心机深沉,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府上呢!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说与他人听,尤其是顾晏之这个外人。

“你便当我是心胸狭隘,自私善妒吧,不愿别的女人分去夫君的宠爱,所以宁愿推他人入火坑。”心胸狭隘,自私善妒,想必这便是此刻她在江允恒眼中的形象吧。

顾晏之知她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因一时之气玷污自己的名声,我不知修远如何想,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修远因为恩情对禾凝多加爱护,却不顾你伤心,此举确实不妥,若是我的话,有嫂夫人这样的夫人,只怕天天捧在手心里都觉得不够。”

说完他还自嘲般的笑了两声,唐云舒皱了皱眉,知他是安慰她的话,但听着怎么好生奇怪。

顾晏之饮了一口茶,审视了她一眼,突然说到:“其实嫂夫人有没有想过,你和修远可能并不相配。”

唐云舒的心狠狠的漏了一拍,有些生气的瞪着他说到:“那是我和他的事,顾大人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修远将你视作生死之交,你便是趁他不在挑拨他同我的夫妇关系吗?有这样的好友吗?”

顾晏之抬手做投降状:“我知嫂夫人觉得我居心不良,不过嫂夫人自己就没有想过?我听闻嫂夫人是及笄后由陛下做主赐婚给你和修远,在此之前你们二人有见过吗?知道对方便是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吗?你们的开始便是由外人强绑在一起的,之后你们生儿育女,相敬如宾,你觉得本该如此”

“难道不是?”唐云舒打断他的话:“自古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是强迫,若是无媒岂非媾和?圣旨赐婚是多大的荣耀,多少家里求而不得,况且这道圣旨是世子亲自去求的,若是心中无我,为何要去求娶?”

“那便更是不公平!”顾晏之一句话便将她驳了回来:“晏之求陛下赐婚,证明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中了你,不管是出于你的名声还是美貌,可他竟没有选择去府上提亲,圣旨下来丞相府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他这就是逼迫,若真心中有你又怎会不顾你的意愿?”

“你!一派胡言!”唐云舒气红了脸,好一会才缓过来,瞪了顾晏之一眼板过脸去,僵硬到:

“顾大人慎言。”

她也是被顾晏之的话给气疯了,竟真的和他理论起来,若是平常这些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顾晏之笑笑作罢。

唐云舒突然有些受不了他的笑,特别是搭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一副祸国殃民像。伤心过后才注意到自己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立马起身要离开,顾晏之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状似无意的开口:

“嫂夫人,想必你心中清楚这样的事情今后不会少,我真心劝诫你,要么完全不要介意,若是介意便不要装作宽容大度,莫要让自己后悔。”

对他的“劝告”,唐云舒还是那句话:“不干你的事!”

说完愤怒的甩袖离开。

出门后还听得她同清苡说自己没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刚刚的争锋相对像是他的一场错觉。

顾晏之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而且像戳中了笑穴一样,越笑越夸张,抱着肚子哎哟直叫唤。

乘风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主子这幅癫狂的模样,吓得差点跳窗离开,毕竟上次见他如此疯癫还是在上次,那简直是个噩梦。

他贴着墙角假装自己不存在,等顾晏之笑够了才敢上前。

“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顾晏之把玩着手中刚刚唐云舒用过的茶杯。

乘风俯首:“主子放心,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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