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昨日本宫见过唐相夫人了。”一句话江允恒便明白了皇后要同他谈什么了。
果然皇后下一句便是:“本宫听说你和舒儿之间最近出了些问题。”
江允恒有些烦躁,他一直觉得这是他和唐云舒的私事,可如今都已经人尽皆知了,连皇后都知晓了,唐云舒到底是对他有多不满,他们夫妻间的事要向这么多人哭诉。
皇后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满,解释了一句:“世子别误会了,舒儿什么都没说,唐相夫人也是听到府中奴才闲言,世子可能觉得这只是你们夫妻间的小事,殊不知已经是京都人尽皆知了。”
江允恒抬头,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敢置信和深深的担忧,皇后口中的人尽皆知,他不敢想外面究竟把这件事传成了什么样子。
皇后喝了口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舒儿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本宫清楚,她不是狂狈之人,本宫听说她在府中同人动手了?”
皇后话里有不能确定,江允恒想到那晚唐云舒毫不留情的两巴掌,打完她的手都在抖,他当时只觉得不敢置信,所以忽视了她的反常,此刻皇后问起他下意识的便想为她解释。
“云舒不是故意的,是康儿落水她气糊涂以为是禾凝故意的,其实就是个误会。臣可以替她解释。”
他有些着急怕皇后误会云舒,皇后笑着拜拜手让他别激动:“本宫知道,本宫不会误会,本宫是怕世子你对舒儿有误会,舒儿这人虽然性子温婉,有时候让她母亲有些头疼,但是身上有唐家人的特性,那就是护短,她不惹事,但别人惹过分了她也不会惯着,康儿是她费心生下来的,那就是她的命根子,你这两年待在边关可能不清楚她为了康儿费了多少心思,一直把康儿保护的好好的,这莫名其妙的在大冬天落水了,还是同你带回来的那女子待在一起的时候,你让她如何想?”
江允恒沉默,皇后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是男子所以觉得无所谓,但是那禾凝自来了京都,先是坏了李二公子的名声,又闹得你和云舒离心,如今闹成这样,哪件不是她来了之后才发生的?你还觉得她无辜?”
江允恒觉得禾凝就是个普通女子,没那么多心思,可这些又确实都是在禾凝来了过后才发生的,他心中有所动摇,难道真的都是禾凝在从中作梗?
皇后见他有所触动趁热打铁继续攻克江允恒的心房:“云舒性子如何,你同她也算朝夕相处过不会不清楚,说到底她才是你的妻子,你不维护自己的妻儿,反倒去维护一个外人,你让她怎么想?”
江允恒沉默,他第一次深刻的反思,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
皇后觉得说了这些也够了,最后再劝了一句:“云舒不是不近人情的性子,她现在就是在同自己别扭,过不去那个坎,我昨日建议唐相夫人将她接回去住两天,唐相夫人也会同她谈谈,你若是想通了,便去丞相府接她回去,你们两人以前那般恩爱,难道就为了这些小事便弃以往的情分都不顾了吗?”
原来是皇后建议岳母接云舒回去的,是他误会了,他有些羞愧,同时深深的反思了自己那日的行为,如今想来确实是自己过分了,康儿生病他却不护着她,反而让她独自承受,难怪她会生气。
第28章 、重回相府
唐云舒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来接她, 自嫁给江允恒后她很少回丞相府,即使两座府邸之间只隔了三四条街,可她要孝敬公婆, 要打理宅中庶务,总不像未出阁时那般随意。
她并未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母亲, 只是看到母亲的那瞬,母亲眼中的心疼,她便知道母亲什么都知道了, 一声不吭的同母亲回了家, 不是没有看到国公夫人眼中的不满,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更想回到丞相府,在那里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发泄。
回来的早父亲还没去上朝,特意在门口等她, 父亲才年过不惑,可自先帝起便担起了一朝丞相的担子,朝事繁重让他两鬓已经添了寒霜,这都是他为大盛鞠躬尽瘁的证明。
父亲在政事上说一不二,严肃刻板,但对家里人却护短又心软,就像此刻她突然从娘家回来,他没有责怪她为何会同夫君不和, 而是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放在她头上拍了拍:“我让厨房备了你喜欢的小粥,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你母亲亲自换的, 都是你以前喜欢的, 用了膳后就去休息, 把康儿交给你母亲吧, 她念叨好几日了。”
唐云舒原本已经说好不哭了的, 在马车上一直嘱咐自己要忍住,可父亲两句话她又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赶忙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唐相没多说什么,又摸了摸她的头,先一步跨出了府门,他要去上朝了。
丞相夫人把康儿接了过去,带着唐云舒进了府,府中的一草一木还和她出嫁前一模一样,丞相府中的人都是恋旧情之人,就像前厅那张桌子,比国公府的要小气许多,却是唐云舒记忆中的样子,此刻上面摆着盛好的小粥还在冒着热气,一旁几个小碟子放着几样小菜,朴素的不像该出现在丞相府的东西,却是唐云舒的最爱。
母亲抱着康儿坐在一旁,喜笑颜开的喂康儿吃粥,康儿乖巧伶俐,只是精神不太好,知晓他刚病过一场后母亲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心疼和小心。
唐云舒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孩子互动,嘴里吃着熟悉的小粥,像是回到了出嫁前一样,没有需要恭敬伺候的公婆,也不用小心着规矩,怕出了差错,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担心谁会不喜,甚至她有些怀疑,当年那个满心欢喜要嫁人的真的是她吗?
府中伺候的奴才不多,还不到国公府的一半,但都是在府中待了许久的老人了,其中不少几乎是看着唐云舒长大的,她每个都能叫出名字,这些人见着她回来还是笑着称小姐,像未出阁时一样。
用过膳后母亲亲自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房间里生着炉火,驱散了一室寒冷,房间里的所有摆设也都没有挪动半分。
康儿可能也察觉到了母亲情绪不好,所以在丞相夫人要抱他离开的时候他十分顺从的抱住了她的脖子,还回头小大人一样的嘱咐唐云舒要好好休息。
毕竟好几年没在这房间中休息了,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唐云舒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是闭上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睡得算不上十分安稳,她梦到了一些未出阁时的事情,未出阁前她也算是名满京都,虽非她本人所愿,但诗酒宴会上,被人追着捧着也曾得意自满过,幻想过自己未来夫君的样子,却没想到还未等到京都的世家公子来踏破门槛,就被江允恒给截胡了。
若当年没有那一道圣旨,只是普通求娶,她最终是否还会选择江允恒?她不曾想过,在梦里她也上了江家来迎娶的花轿,国公府和丞相府的联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十里红妆,观礼的人站满了大街,人人交口称赞,羡慕不已,她坐在花轿里,满脸娇羞,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新婚当夜,江允恒揭开盖头,亲口对她许下一生最爱,相扶相知的承诺,之后的画面有些模糊了,但总归是幸福的,尤其是康儿出生后,她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若是一切暂停在此处便好了,她在睡梦中笑着醒来,窗外的阳光打了进来透过床帐落在了她的脸上。
四周是熟悉的环境,她一时竟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身在梦中。
房门被推开,她将床帐揭了个缝,看见康儿左摇右晃的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母亲,母亲在后面跟着,一脸慈爱,清苡端着清水走在最后,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冬日渐行渐远,春日在不经意间悄悄到来。
她掀开帘子起身,康儿撞入了她的怀里,母亲见着她轻笑着打招呼:“我就估摸着你该醒了,康儿闹着想见母亲我就带他过来了。”
云舒将康儿抱了起来,康儿乖巧的爬在她的肩上,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她拍了拍儿子,转头对丞相夫人道:“麻烦母亲了,康儿肯定又调皮了。”
丞相夫人白了她一眼,语气略显责备:“说什么呢,我带自己的外孙怎么会觉得麻烦,你也是也不知道多带康儿回来,自康儿出生后,我和你父亲就没见过几面。”
这点唐云舒也觉得十分愧疚,她是家中独女,嫁出去后父母身边就再没人能绕环膝下了,好在康儿虽和父亲母亲没见过几面,却对他们十分亲近,可能这便是血缘吧。
虽然愧疚,但还是小小的解释了一句:“婆母看的紧,我平日上街都很少带康儿。”
丞相夫人嗔怪:“行了,母亲又不是真的责怪你,你着急什么。”
唐云舒抱着孩子不说话,她对父母的愧疚这辈子也还不清,在这点上她永远没法反驳。
丞相夫人理了理她鬓角睡乱了的头发,伸手又将康儿接了过去,把这事放了过去,催促她:“行了,你快洗漱吧,有人在前厅等你。”
“谁?”唐云舒下意识的问。
丞相夫人眼神略有深意的和她对视了一眼,唐云舒沉默了。
“父亲!”康儿突然出声戳破了这一尴尬。
“母亲,父亲都等你好久了,你一直没起来。母亲睡懒觉,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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