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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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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正高高兴兴叫小桂子支起烤架,打算烤东西吃呢, 那熏笼里的热气虽足, 然不方便控制火候, 有时候忘记时辰捡出来的红薯栗子都成黑炭了。

还是露天烧烤更直观。

趁今日天气晴好,郁宛说干就干, 让新燕去御膳房领了几篓子鲜鱼活虾,菜蔬就不必了, 冬天也没几样好青菜, 反正有地瓜土豆之类的凑数。

至于牛羊肉,因此物多食容易上火,郁宛本来没打算要的,架不住馋劲上来,还是让新燕拿了半扇小羊排,调料则是刘太监独家研制的秘方。

这会子正伙同春泥两个生火的生火,切菜的切菜,郁宛不想当饭来张口的寄生虫, 本想帮忙, 奈何春泥偏不让她搭手, 一会儿说烟气呛着对龙胎不利, 一会儿又生怕她拿不稳菜刀把指头给剁掉——难道她在她们眼里是个智障?

郁宛很怀疑自己往日的光辉形象去哪儿了。

忙了没两刻钟, 春泥硬逼她到廊下坐着晒太阳,干活由旁人代劳就好,叫郁宛生生觉得自己是个黑心肝的资本家,底下全是被pua洗脑的可怜工人。

冷不防看到皇帝穿过垂花门,郁宛再要藏起来已来不及了,只得讪讪地上前蹲了个福,“皇上万安。”

心里知道她此举极不明智,本来烧烤就不是对健康有利的东西,何况她还怀着身孕,简直是在雷区蹦迪——应该没有哪个嫔妃像她这么贪嘴的。

乾隆威严地扫视四周,众人纷纷垂头。

郁宛忙道:“都是臣妾一人主意,不关他们事。”

这话倒是跟纯贵妃说的一样,难道女人天生比较慈悲?可毕竟是程度截然不同的两件事,经历了景仁宫那样凝重的气氛,这会子即便豫嫔再怎么胡闹,在乾隆看来也是可接受的。

乾隆含笑道:“自个儿偷着打牙祭,怎么不邀请朕?”

郁宛难以置信地抬头,他居然没生气?

不过也是,皇帝尝够了御膳房中规中矩的饭菜,自然也想看看新鲜。郁宛忙叫人添两双筷子,又快乐地端来烤盘——当然是乾隆爷钟爱的粉彩花蝶纹样。

乾隆爷喜欢药膳食补,对烧烤并不十分热衷,以前也只在秋狝的时候尝尝烤肉,倒是没怎么见烤制的河鲜——按宫里的做法,自然以清蒸为宜。

郁宛信心十足地道:“您就跟着我做就好了,保准好吃。”

泥螺要吐沙,鱼要去腮跟内脏,虾得掐头去虾线——虽说古代的水质污染按理不严重,可虾头据说是重金属富集的部位,为了孩子郁宛只能忍痛割爱。

贝壳类就十分好办了,直接洗净剖开搁在铁网上,撒一把泡软的龙口粉丝,再加些葱姜蒜末点缀便是。

郁宛本来还备了许多红油辣子,可皇帝在场,郁宛也只敢吃得清淡些,等孩子平安落地再恢复她的重口星人身份。

乾隆一一尝遍,倒也没觉得滋味如何特别,可看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模样,便没舍得扫兴,又陪着吃了许多。

最后放下筷子,叫李玉打盆热水来匀面。

郁宛还在津津有味啃着金黄酥脆的烤鱼,因听皇帝说起已经平叛的各回部首领将于下月开始,轮番入朝觐见,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个身影来。

那位鼎鼎有名的绝世美人儿莫非也在其中?

便抽空问皇帝道:“回部莫不是打算献美?”

乾隆诧道:“你如何得知?”

郁宛讪讪垂头,“臣妾也是胡乱猜测的。”

乾隆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必是这丫头听到些风声,私自跑去打听——他也是才知道回部竟有此意,虽说败军献俘乃常事,但多从民间搜罗美貌女子充数,这位回部首领阿里和卓却是要将亲生女儿交来上贡,还是个嫁了人又被休的,实在罕事。

乾隆原本只当笑话,可听说这女子美貌非常,凡见面者莫不为其容光所慑,一时间倒有些好奇,只待阿里和卓来朝,也好看看究竟。

这事不算秘密,自然无须瞒人,乾隆笑道:“天天吃醋,难怪胃口这样好呢。”

郁宛:……

她真就是想看看漂亮小姐姐而已,不对,人家虽然是嫁过人的,说不定年岁比她还小呢。

那就该称妹妹。

乾隆听了这番自以为大度的心声,愈发认准这姑娘表里不一,只有心存介意才会去比较年岁,真要是满不在乎,管她是大是小呢?

乾隆含笑捏了捏她冻得发红的耳廓,“放心,即便她真个生得天仙下凡,朕心里你也总是最重的。”

郁宛白他一眼,怕不是说体重?

乾隆几乎捧腹,赶紧岔开话题,叫新燕去拿个兜帽为郁宛戴上,“瞅着外头冰天雪地,还这样不仔细,是怕朕不心疼?”

又将她两手拢在怀里,轻轻哈了哈气。

许是勤于锻炼的缘故,万岁爷体温比她高得多,这样渥着比暖炉还舒服。

郁宛惬意地依偎着这个人形暖宝宝,又听乾隆说起方才去了景仁宫。

郁宛才知道纯贵妃病得这么重,连忙抬头,“那臣妾是否该过去看看?”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当然都知晓纯贵妃生病了,可纯贵妃每年惯例都得病两场,不知是真病还是为了免去人情交际。

不曾想这回连床都下不来,她倒没找几个低等嫔妃前去侍疾?

乾隆静静道:“贵妃好强,你就不必前去打扰了,看库房里可有山参之类,送两支过去便是。”

郁宛沉寂刹那,“想是为了六阿哥之事?”

乾隆不言。

那便是了,郁宛叹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六阿哥乍要远行,贵妃难免不舍。”

这个远行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慎郡王府虽然也在京城,可对纯贵妃而言,便是十月怀胎的辛苦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何况她在永瑢身上倾注了最多心力——怀永璋的时候她还只是潜邸一位格格,怀永瑢的时候已经是纯妃了,身份变化,人的眼界自然也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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