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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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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觉得女儿被荣华富贵迷昏了眼,都说居移气养移体,这要是出嫁了可怎么好?夫家可不会处处礼让她。

乾隆没事人般道:“那就让她一辈子陪着你我,又有何妨?”

“您又来,那就真熬成老姑娘了。”郁宛没好气道,天底下哪有这样自私的爹娘。

乾隆笑道:“相逢无谓早晚,有缘才最情真,朕跟你不也耽搁了许多年?”

郁宛被他肉麻得鸡皮疙瘩直往下掉,抖了抖肩,“行了,还当臣妾跟小姑娘一般好骗呢。”

她俩加起来已年过百岁,这话被人听见也不怕笑掉大牙。

郁宛倒是意外乾隆何以能这般谈笑风生,汪氏用假龙胎骗了他,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不是一直都盼着能再有位阿哥么?

乾隆叹道:“罢了,朕已经想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何苦为这些莫须有的事烦恼。”

何况郁宛的心声已让他提早有了准备——虽不知她为何没说,乾隆估计是怕让自己伤心。

到底她还是惦念着他的,现如今宫里除了皇额娘,也只有她满心满怀装着自个儿。

郁宛就知道汪氏那些话起了作用,她劝道:“汪答应本就是个糊涂人,万岁爷无须理会她的说辞。”

虽说汪氏死死咬定是受人指使,但既无确实的证据,郁宛自犯不着跟皇贵妃过不去。她也不觉得魏佳氏有害她的必要,一个求宠,一个求权,她俩完全是不同赛道的人。

但皇帝显然不这么想,他清楚女人嫉妒起来多么不讲道理,魏佳氏固然温婉贤德,可这些年自己专宠宛儿,她心里当真就没半分嫉妒么?

虽说魏佳氏向来视孝贤为楷模,可世上终只有一个孝贤,乾隆不觉得旁人能像她这般光明磊落、从不犯忌。

魏佳氏这回,在他眼里是有些人设崩塌了——当然宛儿偶尔也吃醋,可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从不逾越底线,这就是无伤大雅的小情绪了。

郁宛还要劝皇帝去看看卧病的皇贵妃,乾隆淡淡说道:“她若是问心无愧,又何须朕去抚慰?”

一句话给郁宛给怼了回去。

郁宛只能喟叹,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魏佳氏如今,也体会到那拉氏当初滋味了罢?

*

等过完年关,皇贵妃的病势依旧不见好转,而她也不叫嫔妃侍疾,故而众人无从得知动静,只一拨拨从永寿宫出来的太医俱愁容满面,可知要救回魏佳氏难于登天。

令魏佳氏心灰意冷的也不止汪氏这一件事,正月初十日,蒙古那边传来消息,和静公主病殁了,卒年二十岁。

她嫁过去不到五载,就出了这样意外,可知过的是什么日子,身为母亲,岂会不心如刀割?

也难怪魏佳氏的病况愈发沉重。

郁宛倒是想帮忙劝劝,可一来她跟魏佳氏并非深交,二来,心病尚需心药医,她那几句拙劣的言辞,既换不回和静公主的性命,自然也救不了魏佳氏。

元宵之后,太医院便下了论调,皇贵妃已是回天乏术,请内务府及早准备寿材冲喜罢。

这桩麻烦事只能由郁宛料理,郁宛就去问皇帝意思,以前但凡有点旧情的嫔妃,皇帝都会格外厚待,丧礼的规格也会在原本位份上多添一等,可魏佳氏已经是皇贵妃了,难道仍按皇贵妃之礼操办?

历来储君之母都会被追封皇后,何况皇帝已经跟她交了底,既然决定立十五阿哥为太子,那么魏佳氏作为太子生母,以后礼下葬也是应该的。

乾隆思量片刻,说道:“朕虽属意永琰,然储君之事干系甚大,此时尚不宜揭露,以免朝廷动荡。”

虽暂且不宜追封皇后,但乾隆还是给了魏佳氏一点额外的体面,将她的娘家从包衣佐领抬入满洲镶黄旗。

郁宛觉得皇帝实在精明得过了分,明明是在为太子铺垫,可偏偏于此时提出,就好像是为了补偿和静公主早死、宽慰皇贵妃的心似的。

不管怎么说也算礼遇,郁宛代皇贵妃道了谢,便着人安顿下去。

第219章 歪理

魏佳氏抬旗相当于消除了身份上最后一重障碍, 众人就猜测皇帝是否有再立一位继后的意思:虽说魏佳氏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可一天的皇后也是皇后,就好像康熙爷的孝懿仁皇后那般, 不也照样名垂史册么?

不独六宫嫔妃这么想,和敬公主也是如遭雷击, 她再想不到皇帝会给魏佳氏抬旗, 莫非留有余情,当真想让她与富察额娘平起平坐?

可怎么能, 她一个端茶递水的婢女而已!

和敬公主坐不住了, 立刻驱车赶至宫内, 可皇帝没空见她,年底积压了一大堆奏章, 忙着批阅都来不及,哪里有闲情逸致应付多事的女儿?

和敬气结, 只得又去往永寿宫, 虽被白梅拦阻没让进入,却隔着窗纸狠狠叫骂了一番,直指皇贵妃心性狡诈、诡计多端,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恶事,就为了谋取后位。当然,也没忘把汪答应的控诉给添上。

和敬公主一向我行我素,畅快淋漓地骂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开,宫中自是纷纷传开, 又猜测和敬所言是真是假?这位公主虽然脾气任性了些, 可心直口快, 倒不曾听见说谎, 难道皇贵妃真如她所说的那般?

虽是流言无稽, 可魏佳氏极重脸面,自是愈发气闷。

这日郁宛正在清理账册,就见永寿宫的侍人来报,说皇贵妃想见一见她。

郁宛用眼色询问,莫非魏佳氏竟不好了?

那人面色凝重,点点头,“还请您千万移驾。”

郁宛没奈何,虽说她不明白魏佳氏何以不找皇帝却找她,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自然还是得赏这个脸面。

因让小桂子备轿,另换了一身素淡衣裳出去。

永寿宫静寂得像死水般,只见往来宫人走动,却听不见声音,想是魏佳氏力求安静的缘故——和敬公主那场大闹令她颜面尽伤,她自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步入内殿,白梅察觉动静,忙转身向她施礼,这位姑姑因着伺候皇贵妃的缘故,素来有些倨傲,此刻脸上却只剩悯然,与深深的哀愁。

她努力压抑着喉头哽咽,“主子就在里头,贵妃娘娘自去罢。”

郁宛掀起纱帐,觉得魏佳氏比庆贵妃死前的模样还要坏些,庆贵妃向来是乐观开朗的,哪怕气若游丝仍面带笑意,而魏佳氏,她躺在那儿就像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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