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1 / 2)
之后再怎么转动机关也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反应了。
石室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戚寻简直想给苏樱隔空点个赞,这姑娘显然是深谙如何让人在一个机关困锁的屋子里,一步步陷入绝望之中。
就比如说现在的邀月,俨然已经是被这一次次升起的希望和又重新落下的打击给折腾得面色越发不好看了起来。
可惜她也只能听到戚寻用迟疑的口气说道:“这也实在怪不得当年设计机关的人,谁又会想到这机关需要在两百多年后还能够正常运转呢?”
古代可不讲究这么长的保修期限。
至于她们为什么不设置一点灵活且轻巧的机关这件事,也是完全可以解释得通的。
这镜湖之下的石室毕竟是神水宫宫主闭关之处,若是能够轻易被人闯入,谁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恶果。
就像邀月在移花宫中的闭关之地,也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一样。
“再找找吧。”邀月原本想说她们三人分头转转,戚寻的记忆毕竟没有完全恢复,难保不是有什么被她遗漏忘记的地方,却忽然看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邀月其实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但人身在一个闭塞的困境中的时候,实在很难不将这种举动看得很重要。
她收回了走向另一侧的脚步,跟着戚寻走到了一面墙壁的跟前。
此地看起来就像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通道石壁。
可在戚寻的手以穿花蝴蝶一般繁复的手势拍打在石壁上的时候,邀月忽然听到了一种绝非是经年未曾磨合,让人觉得有些卡壳的声响,而分明是一种格外正常的机关启动的声音。
她的眼神当即就亮了起来。
当戚寻落下最后一掌,这石门裂开一条缝隙之时,在石门之内更是往外透出了一线光亮,邀月的眼底终于涌动了一种更为殷切的希望。
然而当门扇打开的时候,她发觉这石门之后的光亮并非是天光,而是一颗颗璀璨的夜明珠和一盏盏长明灯形成的辉光。
这还不能说完全将她打入了绝望,只不过是稍有失望而已。
在她眼前出现的一幕,与先前所见的神水宫石室之中的景象截然不同。
若说石室内是苦修者的典范,此地便像是另一种景象。
在地面的石铺往前蔓延的时候,越往前就越是呈现出一种宛如玉质的状态,而当这一片美玉良才汇聚到中心,也就是她们视线之中的道路尽头的时候,赫然看到在一片光晕笼罩着的,是一株被映照得让人觉得通体生光的琉璃宝树,在树下则是一尊衣袂飘飘宛若真人的塑
像。
让戚寻有点意外的是,她走近才发觉,这塑像赫然长着一张与她别无二致的面容。
“……”
她是知道这里有个密室的,甚至都没在给温丝卷的信中提及,可不知道这里面在二百年后会是这个样子。
说实话,戚寻这人喜欢搞点骚操作,还喜欢刷神水宫声望,但是她直觉这雕像的事情绝对不是她搞的。
她看到这个雕像都觉得脚趾扣地能扣出一座长城了,那必然不能是她搞的!
人还是要稍微正常一点的!
可若忽略掉这个雕像的面容的问题,那又实在是一幅让人不由不为之惊叹的画面。
这琉璃宝树的尖端都仿佛因为明珠生光以及长明灯的华光覆盖而形成了一种几近凝结,甚至生出了寒意和水色的光。
但越看得久越是发觉,这明亮得惊人的光晕中的确有一点水珠正在落下来,正落在这雕像抬起的掌心中。
在这掌心内似乎还积蓄了不少的残存水珠,现在这一滴落下来,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水珠惊动的声响。
甚至旋即就满溢了出来。
一滴水珠从雕像举起的手的侧边滚落了下来,落在了雕像的衣裙上,又很快顺着衣服褶皱的间隙继续往下流淌,直到滚落到那株琉璃宝树之下的地面凹槽之中,那里也是一处小小的水潭。
这一滴水珠的滚落并没有让它满出来,而依然保持着将满又未泄的样子,正像是顺着这株宝树内部的孔隙在往上蔓延。
大约又过了片刻,便有一滴新的水珠滚落了下来,继续重复着上一滴的过程。
云姑发出了一声有些惊喜的声音,“有水!”
这或许不是个可以找到出路的地方,但是起码在有水的情况下,总是要比一个完全尘封多年、已然什么都没有的环境要好得多。
可邀月侧过头来朝着戚寻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凝重的面色。“这就是我们神水宫的——”
“天一神水。”
虽然戚寻不知道到底是后来的哪一任神水宫宫主,折腾出了个如此有仪式感的天一神水存放方式,简直像是在得了她的真传的情况下,还来了个加强版,但并不妨碍她认出来这到底是不是天一神水。
曾经被她用来当做忽悠方应看、栽赃给九幽神君偷盗的天一神水,一滴重水融入体内就会炸开数百斤的压力,足以让人在一瞬间被压垮到死相惨烈。
这当然是一种不能喝的水。
而在这间特殊的存放天一神水的密室之中,并没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就意味着又一个希望落了空。
这次就连戚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虽然其实是装出来的。
但并不妨碍她的这个表情变化让邀月都感觉到了压力。
在揭晓了这奇异景象中循环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戚寻久久没有说话,这石室之中一时之间只有那种间隔一阵传出的水滴滴落之声。
邀月试图开口打破此时的沉寂,却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到看到戚寻转身离开,又取下了一盏特制的长明灯,取代了她手中原本的风灯,才跟了上去。
这盏长明灯被放在了外面那间太过朴素的石室之中,戚寻便随性地盘膝坐在了这盏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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