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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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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职责实则是在纵容他逍遥法外的人格?”

在这件事上水母阴姬当然也做得有让人诟病之处,但她到底是个受害者,可黄鲁直又不跟雄娘子有一个女儿!还要碍于女儿的情况不杀这个早该死了的父亲。

“你知道什么……”黄鲁直还想辩驳,却听到戚寻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不错,我不知道,我也不必知道你这种伪君子在想什么,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会想到的。你既然非要觉得雄娘子无罪,只要这些年间所谓的睡不好觉就是对他而言最大的处罚了,可见有人要找雄娘子报仇你也是必然要用这样的歪理来阻拦对方的。”

“若是这个试图找他报仇的人武功不如你,你只怕还真能将他拦下来,可你凭什么替别人做这种慷慨的决定!”

戚寻步步紧逼的追问之中,那种源自九层明玉功急遽霜冻的寒意,甚至让黄鲁直的眼帘都沉重了起来。

他这会儿终于觉察到这种异常了。

他的眼前好像忽然与周遭隔绝着一重雾气,像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困锁在了原地,那是随着戚寻的声音而一层层叠加的枷锁。

他即便不知道这是戚寻以夺魄回音和摩云摄魂的招数弄出来的神魂震慑之力,却也知道若是一个剑客连自己的剑都举不起来到底是一种何其可怕的事情。

他一步都挪动不得,只能看到眼前一片诡异笼罩而来的绿纱,夹杂在一种跳动的鬼火簇拥之中。

这不知道是何处而来的鬼火,在他以为是幻觉的下一刻,忽然跳到了他那四年前被砍断的臂膀上。

在这一瞬间一种几乎要将他啃噬的剧痛从断臂的位置袭来,让他几乎痛苦地哀嚎出声,而在这种让人恨不得将肩膀都给削去的剧痛中,他听到戚寻漫不经心地问道:“若是这个上门来找雄娘子报仇的人实力比你高呢?你要如何让你这劳什子的已经悔改的说法让人信服呢?”

戚寻反正是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可完全不吃这一套!

九幽神君的摄魂法门用在她还有用途,不能做出一些容易暴露她身份的肉体折磨的两人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黄鲁直以为自己的断臂处遭到了什么二次伤害,可实际上戚寻距离他还有一剑一臂的距离,更没有所谓的鬼火在侵袭他的伤口,只有他自己像是中了邪一样地面容扭曲冷汗直冒。

又听到像是直接在他脑袋里炸裂开的声音在说:“或者我换个说法吧,四年前我砍了你一只手,你遇到了一个有本事替你报仇的人,我身边却有个人挡在你们的面前,告诉你说当年我只是无心之失,现在我已经悔过了,甚至因为砍人胳膊还心里备受煎熬,你应该选择原谅我,更接受我是个厚道人的事实,你什么感觉?”

“哦说错了,我为什么要跟你相比,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胳膊,别人失去的可是一条命呐!”

戚寻话说出口,又琢磨着自己这台词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说都说了,她才懒得撤回。

她转手就将剑架在了黄鲁直的脖子上。

这位君子剑原本只是显得苍白了些的面容,现在被那种近乎魔音的摄魂折磨,变成了青筋迸起面如金纸的样子。

金虹剑的剑背在他的脸上拍了拍,“现在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觉得雄娘子该不该死?”

黄鲁直嘶声挤出了两个字,“不该。”

戚寻璨然一笑,“那么你就先去死吧。”

她可不会称赞他此举是什么有情有义,更不会觉得他这是什么有骨气有底线的表现,这顶多就是沉没成本已经足够多的情况下,他已经本能地固执于自己的选择了而已。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成全他们这所谓的兄弟之义?

在戚寻这话说完的瞬间,黄鲁直的脖颈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血痕,这道出自金虹剑的剑光只是惊鸿一现,就已经夺去了黄鲁直的性命。

与黄鲁直有着相似被定在原地感受的雄娘子早已经惨白了面容。

在他的眼前却并不像是黄鲁直一样看到一种蒙昧的薄纱青绿,而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维护自己多年的好友,在这金红色的光影如流虹掠动的一瞬间,从脖颈上的鲜血溅落在剑上,又毫无停滞地滚落了下去,没有在剑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而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死得何其草率而无声!

雄娘子颤抖着嘴唇,僵硬了良久,却只吐出了五个字:“你不能杀我!”

“因为我师父对你余情未了?”戚寻越发觉得雄娘子不是个东西。

这人若是说什么“你怎么能杀黄鲁直,要杀就杀我”,她还多少能稍微高看他一眼,现在却只觉得这人属实该死在烂泥里。

现在没了黄鲁直,她更能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聚焦在雄娘子的身上,亦可以仗着自己此刻足够高的内功造诣,确定此刻周遭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的行动。

她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你错了!”

“这段感情原本就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明玉功九层的心静止水和天水神功的海阔潮平,足以让她每往武道上长进一步,都会距离看开这段不该存在的恋情更近一步。”

戚寻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可绝不只是想要以防万一,避免消息泄露后,自己如原著中的宫南燕一样,因为杀了雄娘子而死在水母阴姬的手里,更是为了——

当自己这个徒弟的境界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当师父的本着不能差徒弟太多的想法,总得再努力一把的。

努力着努力着不就把渣男给忘了嘛。

戚寻的算盘打得远在常春岛上的水母阴姬都得听到。

可惜身在此地的雄娘子听不到,他只能听到戚寻继续说道:“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够保命是因为你是小静的父亲?那你就更错了!小静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么个货色吗?”

“神水宫庇护了如此多身世不幸的女子,小静长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只会对昔年被人迫害至死的姑娘们所遭受的境遇感同身受而已,你怎么就觉得她会接受你?”

“何况……”戚寻忽然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你是我杀的。”

雄娘子整个人都像是被卷入了寒霜风暴之中一样,从表到里都冷透了,因为他紧跟着听到戚寻依然稳得出奇的声音在说:“你看,原东园原随云和石观音上了我的戏台,不表演完这出大戏就不能撤离,你当然也不会例外的。不过在这场戏里你只是个姓名不详容貌不详的小偷而已。”

戚寻这前半句话一说,雄娘子便已经确定自己绝无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了!

这绝不是一个能跟活人坦言的事实!

在戚寻朝着他迈出一步的时候,他更是看到夜色薄雾之中的水汽中,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灰影,伴随着嶙峋鬼爪朝着他伸了过来,这也实在是个超出了他认知的画面!

他实在很难不在这样的场面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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