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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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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情真意切吗?陈伯宗被他从皇位上弄下去的时候,陈顼实在很是没给他这个大侄子留一点面子,更是将对方翻盘的机会以送他上路的方式给扼杀了。

因为北伐失利,戚寻打听他的光辉战绩的时候也多少将朝中的微词给听了听。

若是吴明彻能重回南陈朝堂,对陈顼来说必然是个扭转风向的契机。

所以戚寻也不跟他客套的,“官家若是这么说,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您的相助。”

陈顼没想到戚寻还真顺着往下说了,但在听完了她的请托,以及她所说的“等抵达北方后,我救人自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希望官家不要对此有何干扰的意图”后,陈顼又当即表示知道此行不易,他在建康静候佳音就是。

至于戚寻所说的另一件事,他会以天子手书替戚寻要一个入门的门票。

有这么个甲方还是很舒服的,在建康又盘桓了三日之后,戚寻便与宋缺一并北上了。

准确的来说是往西北方向走。

凛冬时节,长江上的风浪倒是并未因为霜冻而平息,反而更让人在跨江之行的船上,更觉长江天险的可怖。

戚寻负手而立站在船头,天水神功对江潮的压制,让这艘自然也与陈顼没什么牵扯,更没有额外派遣个船夫来协助的船行得格外稳当。

宋缺自然不会漏看这个特别的情况。

但他连戚寻的剑法都没试探出个极限,加上不宜交浅言深这个话,还是在他拒绝继续就北周形式发表自己的看法的时候说出来的,更没有了这个问询深入的理由。

他同样还挺想问问的就是狄飞惊的情况。

那日在别院之中,宋缺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戚寻到底是为何要将他找来,以及那刀剑对峙的一战,直到对方现在像是个任劳任怨的船夫,这才被他留意到这种特殊的状态。

他忽然想起前两日闲聊的时候戚寻说起,她是自岭南而过的。

宋缺虽不敢说跑遍了岭南自东向西的全部地方,对此地的有些个本事偏门的总还是有些了解的,就这点上来说,她所说自己的来历或许并不是个瞎话。

“此行往长安千里之遥,戚姑娘既然不与各方势力有所牵扯,与南陈这位官家也只不过是见了两面的交情,何必为他做到这一步。”

宋缺抱着乌刀朝着江面望去。

江水在船前的平静也不能改变这冬日萧索,实在不是个千里奔袭救人的好时节。

“宋公子允诺一并前去,总不会是因为被打服的。”戚寻一副他既然也有小心思,便也不能怪她有事不说全乎的说法,让宋缺又的确不好再问下去。

他刚想着岔开话题算了,免得总是在这个交谈中被动得很,忽然听到戚寻又开了口,“且慢

,你算我们去长安的距离做什么?谁跟你说我们是先去长安救人?”

“……?”难道不是吗?

宋缺陡然意识到,戚寻在先前离开太极殿的时候所说的什么她救人自有章法,好像并不是一句随便说来听听的话。

又见她侧过头来用一种调侃的目光看了过来,“直入长安的话……宋公子难道觉得自己长得很低调?”

“不是音调高低的低调,我说的话可能难理解了一点,我的意思是,宋公子觉得以你我二人外加上我这个跟班的形貌,倘若如此直白地抵达长安周边,会不被人专门关注,遭到特别的戒备吗?”

“……”宋缺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对他人外貌的吹捧和对自己的自吹自擂,说的如此直白且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

可在听到她这种理直气壮的说辞的时候,宋缺又很难不被她说服。

谁让他们对长安一无所知,更不知道那位吴将军到底是被秘密监禁,还是被关在看守纪律严明的天牢中,若是像他们这种一看就来历不同寻常,又是打南方来的人,直接抵达了北周都城的周围,大约的确如戚寻所说,很快就会成为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除非他们在往长安去的时候,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光明正大的行动理由,才能免于让人将他们和南陈重将给联系在一起。

戚寻继续解释:“这就是我为何要借天子手书,得以拜访瓦官寺智顗禅师,在建康又盘桓两日。”

创立天台宗的智顗禅师从南渡的慧思慧文等先辈手中接过佛理传承的衣钵,受南陈国主之邀,曾在建康讲授佛理长达七年之久,后才在天台山开辟伽蓝。

建康皇城周遭的大小佛寺不计其数,戚寻原本只是想找个有些名号的高僧要一份拜帖而已,但她的运气不错,智顗禅师恰好在此时下了天台山再往建康一行,坐镇瓦官寺。

便正好让她得到了一份更加重量级的荐书。

这就是她此番出行目的地能得以顺遂进入的凭证。

宋缺对佛理没多大兴趣,所以戚寻往瓦官寺一行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对南陈佛寺有些特别的兴趣而已。

但此时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显然并不是个会做毫无缘由之事的人。

这么一来,他居然完全不知道她和智顗禅师之间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又让他觉得自己落入了下乘。

“……”有点心塞。

好在戚寻虽然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对既然已经算得上是同路的两人所要前往之处,既然已经在横跨长江的起行状态,便也不必多隐瞒了,这会儿也并不介意说给宋缺听听。“我手里有一副与佛宗有关的画。”

戚寻伸手朝着窝在船上的大猫指去,在虎背上驮着个包袱,因为更重的盘缠并未放在那里,便不难让人看出在这个包袱中放着个画卷。

大白老虎在同时被戚寻和宋缺看过来的时候也呆了呆,很努力地让自己蜷缩成了一团,表示自己绝不会东倒西歪上下蹦跶,让背上的东西掉到江水里。

宋缺刚不免有些羡慕她这只坐骑的通人性,就听到戚寻继续说道:“这幅画我原本是打算找智顗禅师看看的,但他一心三观的理论出彩,悟佛心性绝佳,却不能改变一个事实——他不会武功。我这幅画有些不寻常,不会武功的人只怕不能贸然去看。为此智顗禅师写了一封引荐书,请我去另一个地方找人问问。”

“净念禅院?”宋缺当即意识到,这的确是个比他们毫无缘由地闯入北方更加合适的理由。

北朝的灭佛行动,在净念禅院的宗师坐镇和武僧众多的情况下,依然并未将其波及。

净念禅院稳坐洛阳,戚寻若是携天台宗智顗禅师的亲笔荐书,和一张只能由武功与佛理并行的高僧观摩的画卷,便等同于

有了个再合适不过的北行理由。

虽然大概是因为昨天她这一剑削掉了屋顶的举动,给宋缺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这连拜帖都准备好了的登门,居然还是被他看出了一种上门找茬的意思。

但该说不说,宋缺的这种直觉让他在出刀的时候奇准,对危机评判后的应变比常人要快得多,在现在也格外精准地猜中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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