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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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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从深打开门的瞬间,抬头看到了他这一生从未预想过的画面。

那个心心念念的纤美少女大汗淋漓,轻喘着气,出现在南州,他的公寓门前。

他被震慑到失语,可俄而之后,他满身颓唐更快速地变作淤泥,拖着他坠入湖底。

满屋熏人反胃的烟味随着低冷的气温狂潮袭来,谢佳菀脑中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同时又无比恼恨他的堕落。

他不是牛得不行吗,他应该永远目中无人狂傲自负才对。

“梁从深,你不请我进去吗,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求我搬来这里。”

她已经哭了很久,嗓子都是哑的。梁从深的脑子被这样的念头划了一刀,无数曾经被他日夜钻研的神经紧紧交缠,杂乱无章,怎么都捋不清。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落到最低点,眼神淡漠,站在门口不动,用高大的身型挡住她的热情。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谢佳菀咬唇,那点艳红一闪一闪,和白交错着。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不是要爱我一辈子吗,你不是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吗,你不是宁愿被人骂都要把我抢回来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把这六封信邮到我家门口面都不用露就想撇清一切很有种是吗!”她把信掏出来,砸到他敞开的胸膛。

梁从深被碎发遮住的眼中光随那些飘零的信纸暗沉下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攥成拳,泛红的肌理下,蜿蜒的青管腾跃跳动着。

她拉他的手,握在掌心,柔软又湿润,不分彼此,轻轻摩挲。

他从没有哪一刻这么脆弱过,内心防线溃败得一塌糊涂。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说清楚来。我不想你这样,不想你这样冷漠地对我。我那次还给你的东西你没要,你却要我接受你退回来的东西,你不能总是这样无理。”

他还是不说话,冷硬如铁,就这么阴阴沉沉看着她。

她忽觉委屈,情绪崩溃,甩开他的手对他胡乱一顿又踢又打。

“你好可恶,一直骚扰我一直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爱我不会放弃我,可我能拿东西亲自见你和你当面说清楚,你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你明明知道,六年前那件事给我们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我们因为误会错过了多少时间。你现在还要这样吗,还要再让我承受一遍这样的痛苦,不明不白地和你分开是吗……”

她哭得天崩地裂,浑身都在抖,梁从深觉得自己罪无可恕,那种永远被判处极刑的痛苦几欲将他撕裂。

“好,你要一直这样,我也不要再理你了。这六封信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送出去的东西,就当喂狗,我从不奢望再拿回来。”她忽抬手猛一抹脸,转身跑出去。

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被心窝的一阵绞痛迫停下脚步,泪眼朦胧中,她真的无法再继续往前走。

滴滴泪珠落下来时,她弯腰,身后有阵浑浊的疾风,又热又凉朝她扑来。

梁从深险些被地毯微小不平处绊倒,他追过来的速度太快,步子迈得很大,但因为多天不见天日,身体是虚的麻的,整个人打飘。

但从后抱住她的时候,用尽全力,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菀菀倒下。

他拦住她的腰,头埋进她湿漉漉的颈窝,遏制不住崩塌的情绪,用胡渣丛生的下巴去感受她。

她在他发抖的小臂里站起来,伸手去抚摸他清瘦的脸,哭着对他说:“你真傻,既然那件事过去了,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怎么还可能和别人结婚。”

看他错愕呆滞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又一抽一抽,搂住他的脖子紧贴他凉软的唇低语:“你告诉我,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怎么到你自己这里,你就这么傻。”

“你相信我吗……”

相信那是别人的错误,不是他的。

“我第一次看我写给你的那些信,很多内容我觉得太矫情,自己都不记得。但你到底看了多少遍?你是为我学的医对不对,就像你是为了我回新州一样。你爱我,你一直爱我。所以不要放弃我好吗,不要放弃我们的爱情,它已经饱经风霜,但我相信,它只会越来越坚不可摧。”

她没有回答他,但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给他答案。

梁从深情难自禁含住她翕动的唇,浅浅地吻,像第一次如愿尝到少女香甜滋味时一样小心翼翼。

悔意灭顶,为自己想过放手的荒唐念头。

他再一次让她失望让她受到伤害。

谢佳菀踮脚去就他的高度,加深了这个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我想知道,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

*

汗水被干燥凉气蒸发后,谢佳菀微不可觉地打了个颤,被梁从深捕捉到了。倒完水后他顺便走过去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谢佳菀的目光始终跟随他,执拗又沉默。看久了,往日高大庞然的身体清瘦颓废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她的胸口也跟着阵阵发涩。

他来到她身边,把水递给她,却被她顺势轻握住掌心。

虽然外面是炎炎夏日,可室内的温度低得刺骨,谢佳菀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望着他有些乌青的双唇,没有血色的肌肤,她痛心又气愤:“你不要命了嘛,你要死了,谁会为你难过,反正我不会……”

她赌气的时候特别像小孩子,无理取闹但娇滴滴的,总让人忍不住去哄。

掌心柔软的手抽出去后,梁从深觉得自己的心也一下子变得虚空,他犹豫了一下,扯了扯发干的嘴角,替她捋开沾在额间的碎发,小心翼翼,似碰未碰。

这哪里是他,哪里是那个骄傲霸道的大男孩。

谢佳菀丢开水杯,拉他的手放在自己发凉又分明滚烫的脸颊。

“菀菀……”他皱眉,第一时间想挣开她的热情。

那双柔润明亮的杏眸涌起泪花,深切望进他已经被粗粝风沙狂扫过后贫瘠的心脏。他把人往前一带,发狠吻上去,齿肉相撞,痛得不分彼此,但清冽的气息同样缠绵。许久,他抵着她的额喘气,声音发苦:“对不起,我再一次犯错。”

谢佳菀的心一晃,背脊发凉,但还是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不会,我要听你说。”

梁从深一贯冰冷自持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痛楚,重重迭迭的情绪里,有哗然的愤怒和无助的绝望。

他拿开她的手,转过身,抱头缩成团阴影,嘶哑开口:“我不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但我知道他妈的不会有人相信我,就连你也不会相信我……”

说到最后,他似乎在哭。

谢佳菀快要把薄薄的唇咬破,怯怯开口:“是方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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