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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收拾小渣男x 桂阿姨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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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两人互道过晚安,就各回各的房间,安予灼没急着进去,而是望着陆余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陆余的身影莫名有些落寞,他总是挺直的、运动员般的脊背,此时微微弯曲,好像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似的。

安予灼有点心疼,却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蝴蝶效应或许存在,但历史的车轮总会沿着既定的轨道碾过时间的长河。

就像他没找到有效的突破口,陆倚雲就自己作死进了医院,继而导致陆老爷子发现他血型不对。

就像陆余获得老爷子的赏识,日后也必定会成为陆家最年轻的家主、商界传奇般的新锐。

所以他和陆总,是不匹配的。

上一世的小安总已经算企二代里难得一见肯上进的凤毛麟角,尚且配不上陆余。

现在他只是条咸鱼,更挤不进他的圈子,早晚会渐行渐远。

小安总又是感喟,又是心疼。

而一墙之隔,陆余舒展了下故意做伛偻状的身体。

他哼着歌冲了个澡,心情相当美好。陆余懒得吹头发,便裹着浴袍,半躺在套房外间的沙发椅里,将两条长腿随意搭在脚凳上,任由从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胸肌向下,隐没在人鱼线里。

陆余回味着安予灼拒绝他的话。

虽说是拒绝,但灼宝处处为他着想,甚至畅想了那么遥远的未来。

这只有一个解释:

“灼宝心里有我。”

甚至不是简单肤浅的喜欢!那是爱!

能不让人高兴吗?

可惜手机很没眼色地响起,陆余还以为是灼宝,划开才发现是董宇缇。

董宇缇:陆哥,上号不?

陆余:不

董宇缇连发了好几个撒娇卖萌的表情包,说:陆哥求你了,好不容易过个周末,我妈非坐在一旁看我写作业,现在才终于有时间打一会儿,结果碰到好几回猪队友,我心态崩了啊!哥你带我飞吧[跪地][大哭]

陆余:忙着呢

董宇缇:忙什么?

陆余:忙着想办法,收拾一个小渣男。

[陆余撤回一条消息]

董宇缇:?

陆余:[微笑]

.

陆老爷子是标准的老年人习惯,睡得早起得也早,一旦在早餐时间错过,他老人家说不定就去园子里提笼遛鸟。

为了跟他说上话,安予灼特意定了闹钟,下楼吃早餐。

老爷子精神矍铄:“小灼宝,今天起这么早?”

其实不早了,饭桌上已经围坐着陆余、陆正筠、萧菀桦等人。

安予灼对几位长辈都礼貌打招呼,又冲老人家甜甜一笑:“早睡早起身体好,我一向都很注重健康生活习惯的。”

如果他不打着小呵欠,顶着翘起的呆毛的话,这话可信度会更高一点。

陆余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帮安予灼把呆毛压下去。

安予灼感觉到大手揉他的脑袋,便扭头冲陆余笑了下。

少年弯起的眸子里盛着灿烂的笑意,因笑而牵起的一点卧蚕,又平添了甜度,陆余险些没丢盔弃甲,好容易才忍住不跟他过分亲近,控制住表情,低声说了句:“抱歉。”

“下意识就帮你整理头发,以后我会注意分寸,把咱们的接触控制在礼貌的社交距离里。”

安予灼听得有点心疼:……

“你们两个小朋友又讲什么悄悄话呢?”陆老爷子和蔼地问。

陆余抿着唇,一副受情伤而不愿说的隐忍模样。

安予灼只得救场:“爷爷,我在跟陆余哥哥聊一件新鲜事。”

陆老爷子挺感兴趣:“什么事?”

安予灼倒吞吐起来:“也没什么,一件旧事,我怀疑是那个阿姨吹牛的,人贩子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陆老爷子听出他话里有话,很配合地说:“没关系,就当讲个笑话,逗大家乐一乐。”

安予灼知道他演技再好,也骗不过火眼金睛的陆老爷子,于是痛快地说:“那好吧。”

“爷爷,陆伯父,萧伯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陆余哥哥小时候被拐卖的事?”

几人都纷纷点头,陆余也望向他。

安予灼:“那个拐卖了陆余哥哥的人贩子,曾经做过我家保姆,小时候还带过我,所以她记得我,前些日子来学校找我,说要见陆余哥哥一面。”

“我怕她纠缠,”安予灼看着陆余说,“所以没告诉你。”

“本以为她已经放弃了,结果前几天桂阿姨又找到学校,我跟她讲,陆余哥哥不肯再认你,因为他已经找到亲生父母,桂阿姨便问陆余的亲生父母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嘶啦——”

萧菀桦的餐刀切在叉子上,金属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按理来讲,餐桌礼仪对名门长大的淑女来说,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才对。

萧菀桦却连抱歉都忘了说,目光复杂地望向安予灼,像是要阻止,又像是催促。

安予灼微妙地停下来,故意问:“萧伯母,您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怀疑萧菀桦已经有了猜测,她会为了陆倚雲而放弃追究桂阿姨,还是打破砂锅,今天就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然而,她最终只说:“没什么。”

萧菀桦放下刀叉,消瘦的手放在膝盖上,不安地绞了绞。

安予灼也暂停了话头,端起杯子,慢吞吞地喝牛奶。

但小半杯奶下肚,也没听到萧菀桦的催促,安予灼有些失望,无声地叹口气,一鼓作气说完:“桂阿姨后来跟我讲,说陆倚雲是她的亲儿子,十八年前,是她把襁褓中的陆余哥哥和陆倚雲调换过来。”

安予灼没看萧菀桦的表情,也不忍心看陆余,自顾自垂着长长的睫毛,好像对面前的芦笋虾仁蛋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也太离谱了吧,那个桂阿姨可真能吹牛。”

“未必是吹牛。”陆老爷子缓缓说。

.

陆老爷子想查什么,就没有查不到的。

而且他老人家亲自发话,手底下人效率异常高。

第二天傍晚,小区监控、一中校门口的监控,桂阿姨出狱后的活动范围、生活状况,乃至当年医院产科所有护士、医生的资料,就全都呈到了陆老爷子面前。

——如果真是调换婴儿,他不相信即将临盆的产妇一个人就能做到,必定有帮手。

只是,这时候安予灼和陆余已经返回学校。

庄园离一中更远一些,倘若他们周一再去上学,就要凌晨五点半起床,才赶得上早课。高三生的睡眠无疑是很宝贵的,所以俩人傍晚时分就被爷爷打发回了学校。

陆老爷子送走两个小的,却把两位家长留下,大家围坐在一起,把资料展开。

到底涉及到豪门换子的秘辛,老爷子把其他人全打发出去,对萧菀桦说:“我老了,眼神不济,你们帮我看看,这些资料上都写着什么?”

萧菀桦其实有点逃避的心理,在没看见这些资料前,她还秉持着“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想法,打算悄悄管陆倚雲一辈子呢。

而现在,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桂阿姨的所作所为,由不得她不信。

陆老爷子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深深看着她,缓声催促:“念吧。”

萧菀桦:“……”

她只得拿起资料,亲口读出来:“桂阿姨出狱之后,生活拮据,因为有前科而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打打零工,陆家村的房子虽然没有拆迁,但他们拒绝她回去居住……桂阿姨第一次去学校,希望陆余能够孝敬她,备注:校门口保安证词……”

不止听到只言片语的保安提供证据,还有监控视频能证明桂阿姨一次次去学校蹲守、小区的监控更坐实了桂阿姨的嫌疑。

她如果不是陆倚雲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去那个小区,和他见面呢?

现在结果昭然若揭,只有一个人还在努力找疑点,萧菀桦说:“桂阿姨做了这种事,应该隐瞒一辈子才对,为什么要告诉灼宝?”

陆正筠皱眉:“不是她亲口所说,灼宝怎么会知道?那孩子又不能未卜先知,他今早说的每一件事都对得上。也许只是桂阿姨觉得他是小孩子,没有防备。”

萧菀桦:“可是……”

“接着看吧。”陆老爷子淡淡打断,“还有一盘更清晰的。”

小区的监控视频只止步于单元楼门口,人影模糊,亦没有声音,可接下来一盘,是对门邻居装在自家门口防盗的。

画面高清,连声音也收录得清清楚楚。

它完整地记录了桂阿姨如何提着青菜敲门,如何跟陆倚雲相认,如何为了证明身份,亲口承认当年的所作所为。

萧菀桦只觉心口被什么难以忍受的情绪堵住。

竟然是真的。

果然是真的。

所以,她是把仇人的儿子当心肝宝贝疼了这么多年?甚至为了陆倚雲,一次次伤亲儿子的心?

“不止这些,”陆老爷子说,“他们说因为时长的缘故,还有一部分琐事做了剪辑,据说很有意思,我也还没机会瞧瞧,咱们一起看看。”

陆正筠连忙打开另一个名为“日常”的文件。

还真的是日常。

这一part记录了陆倚雲搬到这栋小区之后的琐碎生活,吃外卖、呼朋唤友打游戏,甚至还带了个漂亮的男孩子回家。

这一点连陆老爷子也被震惊到,老人家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

而邻居家的监控质量不错,每一段视频都是有声音的。

那男孩离开时,陆倚雲给他塞了一沓钞票,抱怨说:“你只是身形像,但脸蛋远没有灼宝漂亮,也太骚,不像他那么清纯。”

“哥,我可以改。”

“算了,你再装也装不像的,灼宝是那种娇养出来的小少爷,光细皮嫩肉还不行,你得有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劲儿,就比如他,看不上我这样的有钱人,却喜欢穷——”

“……快进!”陆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那个鸠占鹊巢的荒唐东西竟然还觊觎过灼宝!安予灼是谁?那可是收留陆余的安家的孩子,是陆家恩人的儿子!

陆倚雲竟敢对他起邪念,他配吗?

陆正筠也耳不忍听,连忙快进一大段。

如果他手速再慢一点点,或许就能听到自己亲儿子的名字。

后边的监控倒都比较正常,不是呼朋引伴打游戏,就是各种快递、外卖……还真符合他自认的“有钱人”调性,花钱如流水。

萧菀桦有些忐忑,因为最后一部分陆倚雲的奢侈生活,全是由她买单。而她忐忑之余,还生出些更复杂的情绪:阿雲果然没改掉大手大脚、铺张浪费的毛病。在明知自己不是陆家子孙的事实之后,居然还这样大肆挥霍。

然而,这段剪辑妙就妙在,播完雲少爷穷奢极侈的生活,接下来就是桂阿姨年轻时的影像资料,这应该是当年《宝贝来啦》没播出的花絮。

镜头在拍郭琳和灼宝。

四岁半的小奶团子比洋娃娃还漂亮些,被记者的问题逗得嘎嘎大笑,小奶音清脆极了。而镜头侧后方的远处,桂阿姨拿一根树枝样的东西,狠命往幼小的孩子身上抽。

那孩子也倔,竟一声都不吭,以至于没人发现他们入了镜。

萧菀桦猜想,或许是把孩子打得太狠,不适合播出,才把这一段减掉的吧。

其实镜头离他们挺远,因为聚焦的原因,桂阿姨和挨打小孩子的影像都不太清晰,但萧菀桦就是一眼看出,那是陆余。

小陆余和之前看的资料里一样瘦得可怜,小小的身体透着一股因为没人疼爱、而不得不自强的、野草般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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