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第66节(1 / 2)
即墨县县令没敢躲开,硬受了那几脚,喉结动了动,牙关里泄出一声冷笑:“祸害?究竟谁是祸害?”
“你这话什么意思?”蒙毅用剑尖挑起了即墨县县令的下颌,垂落目光,视线在他面上巡视,“有话,你最好现在说,一会儿下狱了,可别觉得是我蒙毅冤了你。”
即墨县县令:“……你们秦人不想让旧六国之民活下去,又何必假惺惺!”
张良乍一听这话,眉头蹙起,也将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人,一时间竟猜不出他的诉求是什么。
同类?又不像。
蒙毅困惑,“我们何时不让你们活了?若不让你们活,挖坑把你们埋了不更快一些?”
“胶东郡本就多春旱,雨少,风大,收成经年不好!”即墨县县令抬起脸,神色狰狞地吼:“现在你们又搞出来什么一亩地只种一半的代田法,我们种下的赤黍本就收获不丰了,再少了一半的黍子,还要征收田租、刍稿税和户赋,让我们怎么活!”
蒙毅脸色一沉:“所以你就擅自改了政令?”
张良感觉到蒙毅一闪而过的杀心,暗道不好,不想六国之民再次减少,遂半蹲下去,与即墨县县令双目相对,轻声对他说:“代田法是神女从天上带下来的神术,正是用来让北方作物防旱防风的法子,你糊涂了,居然……”
话还没说完,就被呸了一脸。即墨县县令破罐破摔,骂道:“什么国师,那就是个祸害,连田事都能说瞎话来胡乱玩闹的祸害!扶苏公子那么有贤名的一个人说了她是骗子,陛下非不听,朝廷的臣子也都是奸佞,没一个劝陛下,由着他顺着那骗子,搞出来什么代田法,想要害我们的田地!”
后半段实在耳熟,张良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哑着嗓音问:“前些时候,陛下为国师行了典礼,你没听说吗?”
——你没听说,国师当众唤出真龙真凤,她是真的神仙吗?
可问出口的同时,张良已经不需要从即墨县县令口中知道答案了。
太远了。
即墨离咸阳两千五百里,假如一直有人不间断地从咸阳行到即墨,传播消息,那也需要三十日才能到,更别说是无意识传播,靠人们奔走相告了。
他当初散播始皇帝昏庸被欺骗的传言,那是靠自己不停地各地奔走,才成功将其扩散,可如今……
“什么典礼?”即墨县县令果然皱了眉。
张良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此刻这里最不配说话的就是他。毕竟,搅风搅雨,让六国之民对秦不信任,其中最大的手笔就出于他之手!
张良猛然想起什么,也不管自己如今穿着裙子,拎着裙摆就往田边跑,蒙毅想了想,吩咐人将即墨县县令压下去关起来,也跟着张姬跑。
张良一路跑到田地前,然而已经晚了,府衙的官吏早到了田里,逼着那些农人提前收割。一部分农人被迫抹泪收割根本还没到收获时候的赤黍,稍有迟疑背上就挨了一鞭子,另一部分农人伏在田埂上哭喊——
“不能割啊!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行行好,求求你们停下来,这赤黍早割晚割都不行,它正当时收割才不会增加秕粒!那些赤黍,我们是要用来交税的啊!”
“天杀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天杀的啊!”
原本产量就不太行了,又提前收割害得产量下降,这不是逼着他们活不下去吗?
田野间哭声漫天,仿佛万鬼嚎啕。
张良眼前一片发黑。
如果不是他在一年前散播的那个谣言,或许现在即墨县也能像之前临淄郡的县城那般,好好的用代田法迎来新一年的大丰收。
这是他想要看见的吗?
站在田埂上,张良忽然有些茫然。
第65章 无期徒刑
田里鞭打农人的官吏被郎官凶残地拖走, 只余下一茬茬收割后用不上的根部。赤黍随意散落在地上,覆盖着浸满汗水的泥。
损失的赤黍虽不算多,可在本来就产量不高的田里便已算损失惨重了,如今抓走官吏, 不过亡羊补牢罢了。
那些农人却仿佛蒙毅救了他们的命, 嘈杂的哭声忽然间平息下来, 所有人看向蒙毅,浑浊的泪水还冲刷在脸上。他们不敢靠近蒙毅, 眼中尤带着黔首对当官之人的恐惧, 却远远地哽咽, “你是个好人——”
“谢谢啊!谢谢你们!”
“老汉给你们磕头了!”
蒙毅僵了好一会儿,才让人去让他们起来,可才扶起这个,那个又磕了下去,蒙毅不得已假装在冲他们发脾气,“你们想让我折寿吗?”这才止住了磕头如捣蒜的农人。
即墨县县令被郎官跌跌撞撞地拉过来,蒙毅见到他就火大, 拽着领子往田边拖,按着县令的脑袋让他的脸重重埋到泥土里, 窒息感令即墨县县令拼命挣扎,如同一尾上了岸的鱼,扑腾双腿。
可他哪里比得过蒙毅的力气,那只手比铁柱子还沉,压得即墨县县令爬不起来, 鼻腔无论如何也只能呼吸到干燥的尘土味道, 难捱的火辣在他胸膛炽烧。
即墨县县令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难道是要被憋死了吗?周围的人既害怕又快意地看着这一幕, 蒙毅改拎他后脖颈,强迫他仰起了脸。
“你看看——”蒙毅阴沉着脸,咬牙切齿,“你看看这些被迫收割的田地,你看看因为你的作为,遭受损失的黔首,你还有没有良心!”
鼻腔涌进来清新的空气,把胸腔里的火辣挤到一边,如同冰火两重天,炙热与冷寒交织,呛得即墨县县令咳嗽不停,涕泗横流。
张良望着县令狼狈的模样,眉头紧锁。
像这样的人,既然做出罔顾百姓生计的命令,绝不会因为看到惨况就心有触动,哪怕就是为了脸面,也咬死了错不在自己——
“良心?”即墨县县令发出一声黑鸦嘶哑的笑声,“如果不是朝廷搞代田法,我也不会为了收成铤而走险,如果你们不是这时候到即墨,我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我有什么错?错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就是现在这样子。
张良站在旁边,冷眼望着即墨县县令。
想让这人羞愧难堪,承认自己错了,必须从根本让他意识到,过失在他。
张良阖了阖眼,仿佛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行到了神女落脚的地方。偌大的庄园镶在红楼和绿树之间,朦胧的花影中,似乎坐着一个人,美妙的琴音随着曲桥流水倾泻而去。
是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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