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他确定自己发烧了,强撑着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宴会十点结束,他还可以休息三个小时,然后再准时去接景政。
这样想着,郑许然心里一松,几乎瞬间就昏睡过去。
他忘了定闹钟,不知睡了多久,被耳边猝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
郑许然条件反射的坐起身,伸手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剧烈的疼痛从下身毫无顾忌的窜了上来,发烧似乎也没有因为药物而有好转,仍然头晕眼花。
郑许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医生输个液,但是眼前不断响动的手机断绝了他的念头。他接起手机,低声道:“主人。”
景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毫无感情的传来,“我喝酒了,过来接我。”
郑许然动了动身子,为难的道:“主人,我身体很不舒服,可能发烧了…”
“嗯,所以呢?”
郑许然的声音哑了一瞬,试图唤醒一点儿景政的良心,“主人,是因为今天下午您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才……”
“那又如何?”景政看了眼时间,“给你半个小时,开车过来。”
郑许然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是。”
他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开车了,只要一往驾驶座坐就浑身发虚,眼神涣散。他强忍着头痛和下身的刺痛,启动车辆,慢慢的开出了景家的庄园。
这个时间正是都市繁华的时候,大路上车很多,郑许然尽量小心的开着车,但又想起景政口中半个小时的要求,只得咬牙加快了车速。
冷汗顺着额头留下,沁进眼中,一片酸涩,几乎看不清前路。郑许然往副驾驶伸了下手,想拿张纸巾,前方忽然一阵刺眼的亮光,紧接着郑许然听到了巨大的鸣笛声,他几乎没来及感受到什么,就在剧烈的撞击中失去了意识。
……
早上八点,顾淮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慕辞还在熟睡,听到声音只是不耐的翻了个身,顾淮已经从外面健身回来了,刚冲完澡,听到铃声赶紧走了过去,拿起电话走到小阳台,“怎么回事?”
慕辞皱了皱眉,迷迷瞪瞪的醒过来,正好看见顾淮在阳台打电话,他下意识听着,过了两分钟,顾淮走进来,见慕辞醒了,便笑了下,“不困就起来吧,早上想吃什么?”
慕辞答非所问,“谁的电话?”
“没什么。”顾淮打心底不愿意提前结束这场度假。
慕辞固执的看着他,“我听见郑许然的名字了。”
“耳朵真灵。”顾淮在心里给自己夭折的假期默哀了一秒,然后实话实说道:“郑许然出事了,车祸。”
慕辞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我要回去。”
顾淮不以为然,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慕辞回去又能怎么着?他又不是医生也不是神仙,对郑许然的病情会有任何帮助吗?还不如留在岛上陪他几天。
于是顾淮就道:“但是直升飞机的调动至少要准备两天,不如你……”
慕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头盯了他一眼,笃定的道:“你在撒谎。”
“……”顾淮叹了口气,“好吧,中午我们就可以走。”
慕辞归心似箭,直接让直升机停在了医院的天台,一下飞机就飞也似的冲向楼梯,顾淮拽都拽不住,只好赶紧追了上去。
郑许然伤的很重,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经过一夜的抢救,已经从icu转入了vip病房,单人房间,条件很不错。景政这人虽然很混蛋,但至少在物质上从不亏待手下人。
慕辞气喘吁吁的进去的时候,郑许然正坐在床上看书,听见声音转头过来,朝慕辞笑了一下,“你来的还挺快。”
郑许然的额头用绷带包扎着,上半身看起来没什么伤,慕辞松了口气,慢慢走进去,“这是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
郑许然垂了下眼帘,“还不知道,主人正在外面和医生说话…不过我只知道是伤了右腿,具体有多严重还不清楚。”
他顿了一下,被子底下的腿似乎是颤动了一下,他吐了口气,“好像暂时动不了了,不过打了止痛针,还不算太疼。”
“应该会好的。”慕辞对现代医疗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再说他以前也断过腿,不也治好了吗?现在自己健步如飞,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但愿如此。”郑许然下意识望向房门,景政就在外面。
慕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从前郑许然对他做的那样,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顾淮怕他四肢不勤会削着自己的手指头,便轻轻拿过水果刀,自己削了起来。
过了没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了,郑许然殷切的转过头,看着景政走进来。
慕辞注意到郑许然的眼神瞬间亮了,带着无尽的眷恋和倾慕,他轻声问道:“主人,我的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景政的脸色有点儿奇怪,他看郑许然的眼神带着几分的遗憾和惋惜,好像是一个很喜欢很漂亮的装饰品不小心被打破,虽然可惜但只能扔掉的感觉。
慕辞很敏感,几乎在瞬间就涌起一阵糟糕的预感。他想站起来,但是顾淮按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景政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郑许然,缓缓地道:“右腿粉碎性骨折,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只能靠轮椅和拐杖行动。”
郑许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能发出来的声音只有一个字节,如同喃喃自语,“不,不……”
“景家不需要一个废物,这是我很早就说过的。”景政略带遗憾的看着他,拿了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这里面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你这个月的工资会按照全年结算给你,房子也会给你准备好,出院之后去过户,不必回景家了。”
说完他俯身在郑许然唇边亲了一下,轻声道:“再见。”
郑许然在那一刻似乎完全呆住了,他看不到景政的表情,听不见他的声音,整个人仿佛被当头敲了一记闷棍,身体都麻木了。
直到景政起身要走的时候,郑许然才像突然惊醒一般,不知哪来的力气,无比惨烈的扑下床,艰难的爬向景政,拽着他的裤脚哀求:“求你了,主人,不要扔下我,我还可以为你工作,我会努力,求求你了……”
这是慕辞第一回 看见他哭出来,就是上次被吐真剂所折磨的时候,他都没看见郑许然掉一滴眼泪。现在他完全崩溃了,整个人分崩离析!
顾淮不满的看了景政一眼,“你就把他扔在这儿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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