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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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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本该是属于他的功劳,全被谢揽给抢了。如此一寻思,心里头更恨!

冯嘉幼将隋瑛拽回来,上前行礼:“大人寻我有事儿?”

陈寺正忙不迭说道:“是崔少卿派我来问问,冯小姐的病好些了没,是不是可以……”他没说下去。

“可以什么?”隋瑛问。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去领板子了。”冯嘉幼抛给她一记白眼,“你不知道我写这封认罪书,是要挨板子的吗?”

那些繁琐枯燥的律法条例,隋瑛原本真不清楚,但崔少卿适才提过,她已经牢牢记在心里:“那也再等等啊,你还病着。”

“等不得。”陈寺正浮肿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冯小姐越早去翻供越好,就说昨夜天寒吃了些酒,脑子不清楚乱写的认罪信,顶多拉去刑房打十个小板子,就放回家了。”

无关奸淫罪行,女子被打板子,不必除衣。又是在刑房内,可以避着人。

冯嘉幼点头应“是”,明白他是崔少卿特意派来提点自己的。

“本案特殊,死者牵扯到兵部侍郎、玄影司指挥使、镇国公三家,很快就会发酵起来,还不知上面会有什么指示。再拖下去,冯小姐可能就得上公堂受审了。到时候,那封认罪信便不是藐视王法,而算作诬告。”

诬告自己也属于诬告,此乃冯阁老当年编纂的法典。陈寺正看向冯嘉幼,“《问刑条例》里写的清清楚楚,三十大板,当众,以儆效尤。”

本朝大小法典,冯嘉幼背的滚瓜烂熟,原本就打算上午就去领板子的,只不过刚吃过药,怕吐出来,才没慌着过去。

“你不要再扯我袖子,都快被你扯破了。”她拍隋瑛的手背,“吃这一次教训,往后可长点心吧。”

隋瑛无力的松开手。

冯嘉幼见她这般沮丧,心又软了:“打小板子罢了,我从前试过,还没有夫子拿戒尺打手心疼呢,养几日便好了。”

她其实并不柔弱,会些花拳绣腿,也懂得骑马射箭。

大半个月来睡不安稳,身体虚,才会淋场雨就病倒了。

……

崔少卿独自在二堂等着她。

冯嘉幼进来时,穿着簇新的石榴红袄裙,妆容精致,尤其是胭脂与口脂涂的尤其用心,不说气色极佳,至少看不出几分病容。

崔少卿原本是板着脸的,此时略有和缓:“本官还以为,你会将自己折腾的凄凄惨惨,跑来讨我可怜。”

冯嘉幼上前跪下,伏地磕头:“即使我有千般理由,错了就是错了,领罚是应当的。”

崔少卿端起茶盏:“哦,你错哪儿了?”

冯嘉幼仍然垂着头:“爷爷一生热衷完善法典,最是厌恶有人玩弄律法,谋取私利。而我却为一己之私,利用大理寺。”

不曾听到回应,她继续道,“当然,大人您肯出手,是因为您知道此案任由玄影司去办,有可能令真凶逍遥法外。而镇国公年事已高,或许还关系着边塞稳定。”

稍待片刻,崔少卿才慢条斯理地道:“哦?那你觉得本官就没有私心?”

冯嘉幼这才抬起头,笑出一对儿酒窝:“我自然知道崔叔叔心疼我啊。”

“总算露出本性了,你一副稳重模样,我还真不是适应。”崔少卿瞥她一眼,“起来吧。”

待冯嘉幼站起身,他又说,“杖刑是免不了的,闹得动静大,盯着的人多,少一板子都不行。而且正如你所言,敢做就得敢当,若老师尚在,你只会被罚的更重。”

冯嘉幼忙说“是”。

崔少卿拂了拂袖,撵她去刑房:“领完罚,回家去闭门思过!”

冯嘉幼又应了声“是”,转身出了二堂的门。

东花厅开着小半扇窗,冯嘉幼听见拉动椅子的声响,下意识转头望过去,瞧见有男子刚好走到窗下。

看清楚时,他已经背对冯嘉幼站着了,手中似乎拿着一本册子在读。

从官服制式分辨,应是谢揽。

方才听隋瑛说,谢揽折腾一夜,才从玄影司拿回本案卷宗,崔少卿一贯体恤下属,必定教他先去休息,他却还在翻看卷宗。

冯嘉幼赞叹的同时,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了个招呼,道声谢。

想想此刻不便打扰,她忍住,继续往前走。

刑房位于大理寺仪门与大堂之间的区域,她懒得多走路,准备直接从大堂穿过去,恰好与从前院儿赶来的陈寺正走了个对脸。

陈寺正赶紧拦住她:“你先别去!”又绕过她疾步走到二堂门口,急切道,“少卿,玄影司凌百户来了,拿着玉昭令,带着一队人马闯了进来,说要督促本案进展,就从督促杖刑开始!”

挨板子虽不对外,可没说不许官员进来参观。

何况人犯是从玄影司手中带走的,依照法典他们确实有权利督促。

冯嘉幼原地站着,低头看脚尖,心中没有太多意外,裴砚昭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作贱她的机会。

第5章

8.1.

她问:“大人,裴千户也来了?”

“目前还没来。”陈寺正摇头。

二堂内传来崔少卿的笑声:“都说沈指挥使十分看重裴砚昭,将他视为接班人在培养,看来是真的,竟连玉诏令都能随意给他用。”

冯嘉幼心中狐疑,总觉着崔少卿这话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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