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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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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我确实不知情。若是高家亏欠了孟家的,我愿拿出我的家产来做补。”

“你愿意拿出多少家产?”

“三成。”高汝成说了一个他最高接受的数。

“五成。给你留五成,是看着你苦命的媳妇份上。”

高汝成咬了咬牙,这疯女人。

“孟家人现在在何处,如果在这里就得跟我回淮州,才拿的到。”

闻青司没告诉他谁是孟家人,“可以,以防你反水,我会好好想想怎么保孟家人一路平安抵达淮州。”

一种可能,孟家被高家所害。闻青司本来想试着套出他的话,再让孟溪亲手杀了他,以报仇雪恨。虽说当年的事可能是他父亲做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谁让他也从孟家一事上获利了。可这个可能性暂时被小竹子推翻了,因为她翻遍了高家,没找到任何证据。

再换一种可能,孟家不是姓高的杀的。小竹子没找到关于孟家的证据,可找到了他们欺压其他人的证据。好死不死,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一只肥羊只要到了她的手上,没被砍掉几身膘,就别想着安然无恙地回去。

她本还想着孟溪离开王家,离开寨子,如何生存。钱是个好东西,恰好高汝成家不缺钱。

闻青司将孟溪带进了另一间房,只同他一人商谈。

“刚才你也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闻青司躺在椅子上,一手随意搭在额头上。

孟溪站在她旁边说着,“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去了淮州还能回来见你吗?”

“这算什么问题?”

“你先回答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孟溪双手撑在椅子上方,似是强迫着她回答。

“腿长在你身上,我还能管那么宽。”等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又在为什么奔忙,见不见得到她人还另说。

“那我跟他去淮州。”

“行。我让他们进来一起想你怎么平安过去。不然钱没拿到,人也没了。”她起身,孟溪从椅子上离开。

小竹子在门外绘声绘色地给谢归谢应说着淮州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还顺便说了孟家当年的辉煌历史。

“也就是说,如果他家没出事,孟溪就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公子哥。哥,那确实比你强不少。”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给我听。他家不出事,他也不会来这里,青司也根本就不会遇见他。”谢归恼他胳膊肘往外拐。

闻青司打开门时,刚好听到这句,孟溪也听见了。

是啊,如果没来这里,他不会遇见一个叫闻青司的人,不会在想死的阶段拉着她下地狱,更不会如此懊悔此前生出的杀她之心。他现在想起王玲珑骂他是畜生的话,却觉得她一点都没说错,他真是愚蠢至极。

“都进来吧。”闻青司说。

闻青司心里已打好了主意,“小竹子你最了解淮州,这次再辛苦你跑一趟。”

小竹子拍拍胸口,“没问题。”

“到时候我再找几个寨里的人跟你们一起过去。”

闻青司的手里还拿着高汝成的定情信物,单凭这个东西,不可能完全拿捏他。

“孟溪,从前你在温褚一那儿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毒药之类的,解药也要有,但一般大夫看不出来的那种。”

从温褚一开始,她就已经认识他了吗?孟溪回忆着以往能和她相识的机会,没有一点印象。

“孟溪?”闻青司见他似愣了神,“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孟溪点点头,“嗯,有。不过得去温老旧宅。”

最后,由闻青司下定论,“今晚就走。”

谢归先把高汝成的嘴封住,又用黑罩子将他的头罩上。等到夜深人静时,他们从窗跳出,不声不息地离开了客栈。

为避人耳目,孟溪带他们从温褚一家的后门进去。自温褚一离世后,他虽去了王家,也会时不时回来清扫。他们进来看到的景象,本应荒废许久的宅子,内里竟错落有致。

高汝成被扔进柴房里,由谢应看守着。其余人帮着孟溪配药,研磨,熬制。

谢归磨着药,不时会抬起头,打量这间屋子。他本不知道,孟溪去王家之前是住在这里,他顺着记忆,一下想起来了,当初他和闻青司在山里救的半死不活的人,后来被他们带到了这里才救活的。

那天,谢归和闻青司在山里比抓野兔子。忽然听见什么东西从山上滚下来了,闻青司最先跑过去看,谢归跟在她后面。

“他已经死了吧。”

闻青司二话没说将他背了起来。

谢归本想劝她不要多管闲事,可闻青司是一点都不听他说。

他一路跟着闻青司,和她换着背他到了街上找郎中。他那时始终不明白,为何只是一个陌生人,闻青司却如此担忧。

找了好几位郎中,都说他浑身骨头都断了,救不活了。闻青司偏不信,几经辗转,才被认识孟溪的人看见说,“这不是温郎中家的伙计嘛,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闻青司让他带着他们去找温褚一。温褚一看过孟溪的伤势后,也没有多少把握,只能尽力试一试。那晚上,谢归陪着闻青司在这儿待了许久,回寨里时,还被他爹娘骂惨了。谢归不禁感叹,死里回生,不知该说他命不该绝,还是温褚一医术高强。

关于这段历史,闻青司没想告诉孟溪。依他的性子,王贵中帮着安葬了温褚一,他毫无怨言接了王家的烂摊子,王家的生意也是从孟溪过去后好了不少。要是被他知道,她曾是他的救命恩人,恐怕很难甩开他。她对他好只是想抵消掉儿时的歉意,等这出事了了,那他们从此便毫无瓜葛,她闻青司不再亏欠任何人。

毒药已经做好了。闻青司特意抓了只老鼠,到柴房演给高汝成看。

她将黑色的药丸和花生混在一起,老鼠爬过去吃的干净,不一会儿老鼠口吐白沫,四脚朝天。她又用棍子将白色的药丸,戳进老鼠的嘴里,那死了的老鼠竟又活了过来。

见她手里拿着药丸,向他逼近,高汝成的脸霎白。她扯下他嘴里的抹布,他一句话不敢说,死死闭着他的嘴。

“谢应,给我撬开他的嘴。”

抵不过谢应的蛮力,高汝成破口大骂,“你个毒妇。”闻青司趁机就把药丸就他口中塞了下去让他想吐也吐不出来。

他大力咳嗽,想把药吐出来,药没被逼出来,只逼的脸涨的通红。

“老鼠的药是一次性致死的。而你的不是。”闻青司看着他露出恐惧的表情,兴奋不已。“解药分三次给你,第一颗一会儿会让人喂你,到淮州交了差,再给你一颗,最后一颗在我手里,等他们完整回来,我自会给你。还有,路上也别想耍花招,这解药,一捏就碎,只要他们出了事,你也别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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