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前面的姑娘们在纵马打猎,她们两个缀在后头说话。折夕岚见她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便也不多说。
倒是她自己问,“若是其他人,便要问问我这般是为什么了,你怎么不问呢?”
折夕岚摆摆手,“我自小没有好的闺阁好友,不知道如何去宽慰人。你明显有心事,我又不善言辞,问了也白问,索性不问。”
宴七姑娘笑起来,“你还算不善言辞啊,若你是不善言辞,那昨日席面上的某些人,该羞愧而死啦。”
她真诚的称赞,“你昨日说的极好。”
折夕岚便借机打听,“秦家——”
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见前面一群人骑着马而来,宴七姑娘脸色一变,“是太子,咱们避让。”
折夕岚赶紧勒着马到了一边去。
一群姑娘们纷纷下马跪下,太子的脸色十分不好,先是看了看折夕岚,本想训斥,但是想到今日早上母后的训诫,又将气吞了回去。
昨日的事情闹得大,父皇已然不悦,若是他再针对这么个小丫鬟,实在算不得大气,还要被父皇厌恶。
母后说,这是四皇子设的明局。若是其他时候,打个小丫鬟,打就打了,但偏偏最近父皇心思越来越怪,脾气越来越大,他不能再行错一步。
太子握着马鞭,深吸一口气。这个太子当的实在是憋屈。
若是当初没有听信母后的话去给随家小表妹下药就好了。
想起这个,太子更加心烦意乱。他现在时不时就要怀疑一下随游隼,便是因为当初的事情。
当年,父皇因为见不得他势大,提了老四上来跟他斗。斗就斗吧,刚开始他也不在意,毕竟彼时他也看得出,父皇只是把老四当个棋子。
但是慢慢的,老四的势力越来越大,父皇还把英国公府的大女儿嫁给了他,让老四的位置从棋子变成了真的可以跟他一争的人。
而他的助力秦家,却被父皇厌弃,一点点的开始铲除。最初,父皇跟他说外戚不可太过,他也认同,并没有多想,后来等他举目无人帮的时候,才发现父皇根本就在哄骗他罢了。
太子慌了。他的太子妃秦氏却是秦家人。当年父皇喜欢秦家的时候,把她塞给他。如今不要秦家了,却觉得他要对秦氏好才行。
真是荒唐。秦家不在了,秦氏成了个废子,父皇做了孽,心里愧疚心虚,却让他承担这个后果。
他怎么能甘心呢。他不甘心,母后也不甘心。她跟他说,秦家没了,还有随家。
但是这些年来,随家即便有随游隼跟着他,但是随游隼还是太小了,他再爬的快,也没有他爹稳。
但他的亲舅舅,母后亲哥哥,却对他们并不算亲近。求他办事的时候,也办,但大多时候,他沾不了光。
随着父皇越来越器重老四,母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杀了秦氏,将太子妃的位置给随家女。这是一个献出诚意的法子。
就是这句话,让他如今想来,都是噩梦。先是秦氏没死,逃过一劫。母后思来想去,愈发着急,竟然有了昏招,又给随表妹下药,想先让他们有了苟且,但还没来得及将生米煮成熟饭,便被舅母发现了。
幸而事情发生在母后的长乐宫里,当晚大雨雷霆,他跟舅母和表妹一番纠斗,即便将人用枕头捂死了,也来得及掩饰。
母后从太子妃到皇后,掌管后宫多年,知晓之后迅速做出决定,帮他善尾。但是事情做下了就是做下了,他总怕泄露。
母后也怀疑这事情父皇和随家都是知晓的,但是大家都没有说,只做不知晓。
母后曾经安慰他,“你父亲没有想废你,这事情,他就不会提。还会帮你遮掩。他那个人,虽然装模作样,但是最重亲缘,你看他对秦家就知道了,斩草也不除根。”
“他只会帮你,不会去害你,你是他第一个儿子,是嫡子,他会护着你的。”
“我是你舅舅的亲妹妹,一个娘胎出来的,从小对我最好,即便知晓了,也会护着我。我还有母亲在世,有母亲劝导着他,这事情便不会说出去。”
“唯一可能坏事的就是游隼。他聪慧,又不在京都,万一查出来,便是万劫不复。我也想要一刀结果了他,但是他毕竟是你舅舅的嫡子,是他自小培养的儿子,动不得。”
“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尚且不会有什么。妻子可以再娶,女儿他也不缺,但是你杀了他的儿子,就会惹怒他。”
她叹气,“但我猜着,游隼不知晓此事。他当时不在京都,后面回来虽然悲痛,却也没有对你做什么。我们都知道,他脾气好是表面装一装的,背后坏的很,要是真知晓了,凭他的性子,怕是早冲过来杀你了。”
她道:“所以,游隼是不知晓的,你舅舅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告诉他。你只要笼络住他,你舅舅就不会说什么。”
太子便安心多了。但还是会时不时就怀疑随游隼。反反复复,有时候游隼还问他,“殿下,您怎么看我生疏多了?”
他就会尴尬的笑笑,并不多言。
而如今,他有事情,也不敢再多让随家的人做。于是秦家再次成了他的选择。
秦馈得了他的示好,如同藤蔓一般缠了过来。
这让太子觉得舒坦。秦馈只有靠他才行,所以忠诚。
所以这一年来,他并没有太避讳秦家人。但盛长翼却突然蹦了出来。
太子想到这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他看了一眼折夕岚,再看向她身边的宴家女。
宴七……如今也十五岁了。好像正在说亲……
他就笑了笑。
宴家女说亲,无疑是给老四增派帮手。
宴七姑娘身子便抖了抖,如同被毒蛇缠绕一般,她觉得后背很冷。
折夕岚便微微挪了挪,替她挡住了太子的目光。
太子后头跟着一群官员和心腹,便也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直接纵马扬鞭,带着人又乌泱泱的离开。
宴七姑娘呼出一口气,道:“我总觉得方才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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