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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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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尾椎骨好像都撞断了,头也晕晕乎乎的,眼睛发散地看着吊灯,感觉天花板离自己一会儿好近,一会儿好远。

她迷迷糊糊痛得都差点晕过去了,听到闻凡的问话也只能撑着力气回答,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可当听到外面突然传来闻易景的声音,以及钥匙叮当作响时,她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让她挣扎着抬高了声音:

“别进来……嗷!”

说话一大声,背部难免用力,尾椎骨更疼了,剧痛之下她忍不住痛苦地嗷出声来。

门外的闻凡更着急了,隔着洗漱间的磨砂玻璃门都能看到他那急得快蹦起来的小身影。

“妈妈,你现在还好吗?”闻凡的声音又隔着几米之远传过来,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还好……吧……”许央央感觉自己已经痛麻了,居然都没刚开始时的锥心刺骨了。

可还是动弹不了,只能无力地躺在地板上,半眯着眼睛躲避头顶上刺眼的日光灯。

现在,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

首先,她根本动不了,如果要被救出去的话肯定要打开门。但她又没有穿衣服,一打开门肯定会被看光光。如果不想被看光光就只有关着门,但是关着门又出不去。

许央央越想越消极,唯一能动弹的手指在光滑的地板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

“……啊……死了算了。”

耳朵贴着玻璃门的闻凡一听到她这一句话,吓得差点哭了。

眼里的眼泪积蓄得越来越多,差点就要溢出眼眶,模模糊糊地看东西也不清楚。

他想起爸爸教导的男孩子不能哭,赶忙伸手揉了揉眼睛,侧首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拿着钥匙的爸爸不见了。

他瘪着小嘴。这下是真的要哭了。

可下一秒,主卧里传来动静。

是爸爸出来了。

而此时,在浴室里自我挣扎了半天的许央央也想通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死也要死得有意义,想到万一明天的社会新闻上?蒊报道“一妙龄女子惨死浴室竟然是因为这!”,实在是有辱她英名。

再说了,猪皮人皮什么不是皮,她就不信他们没看过其他皮!所以看看人皮也早晚会忘的……吧。

许央央劝了半天把自己劝通了,可当门外再次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她还是有点退缩。

呜,再怎么说,人生第一次被算不上熟人的男性看到自己的皮,还是会有些尴尬。

越想越纠结,她干脆眼一闭,管它怎么了,反正自己看不到具体过程,大不了就当做没发生过。

亮眼的白炽灯悬挂在头顶,许央央整个人呈一个斜着的一字形平躺在地上,胳膊一上一下紧紧捂住重点部位,紧张地闭着眼睛,睫毛不停颤抖,可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白炽灯照射进来的光亮。

随着锁芯的嘎吱转动,洗漱间的房门逐渐打开。

然而,她首先听到的却不是拖鞋落地的声音,而是呼呼作响的布料摩擦声,仿佛空中有什么东西向她飞过来。

下一秒,一块轻柔的被子就盖在她身上。角度倒是极其精准,把她连头带脚给遮了个遍。

世界一片漆黑,许央央却莫名安心了。

躲在被子之下,她对外界的感知也弱了不少,能听到的只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直到有人靠近到距离她只有十公分的地方,她才终于听到脚步落地声。

“骨折了吗?”来人的声音平稳冷静,没什么情绪。

“好、咳……”

刚才因为紧张过度吞咽口水导致许央央现在嘴里有点发干,声音也喑哑难听。她轻咳了声,嗓子才恢复了清明。

“好像有点……”

声音因为痛意还有些不自觉地颤抖,透过被子传来,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对方沉默了须臾。

数秒之后,她隔着被子,听到了他一声轻浅的叹息,随后就是脚步逐渐远去的声音,比刚刚进来的时候多了一些无奈。

许央央僵直着脊背躺在地上,像一根铁骨铮铮的钢板一样。刚才麻木掉的痛觉神经,好像在那一声叹息之中又再一次被唤醒,一阵阵锥心刺骨似的,痛得她有点想流眼泪了。

想也知道,闻易景肯定是出去想办法了,但是过都过来了,还不安慰病人一句,就算自己钢铁心肠,皮糙肉厚,也难免有一点小失落。

人和人之间该有的美好与关心呢!

正当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某些人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的时候,下一秒,拖鞋声再次靠近。

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停顿,而是直接一把掀了蒙在她头上的被子。

许央央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胳膊正平放在身侧,没料想到还会来这么一招,慌忙之下连忙抬手挡住上下。可头顶上刺眼的灯光直射她的眼瞳,耀眼得差点闪瞎了。

她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却又思及自己这一抬手岂不是走光了,连忙把抬起的胳膊放下来。

这一系列大幅度的一上一下之间,胳膊上的筋连着整个背脊都开始僵硬,像是在关节处打了一个结一样,一炸一炸地疼。

应该是躺在冰冷的浴室地面上躺久了,肌肉收缩导致受凉抽筋了。

许央央在地上痛得面目狰狞,对方却面无表情,甚至还在她因为手肘抽筋而四处乱挥的时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以一种高位者的姿态冷冷地看着地上这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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