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谢尘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煞白着一张小脸儿,眉尖紧紧蹙着,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心中因为刚刚那一幕一直堵着的郁气竟散了些。
长指轻轻敲了敲桌沿,将白歌从思考中唤醒。
“就这样?”他语气平静的问道,听不出什么不屑和轻蔑,却平白让白歌生出一股子火气来。
她洁白贝齿咬了咬下唇,柔软的唇在发白之后呈现了一种湿润的嫣红。
“我输了,让大人见笑了。”
谢尘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将棋子掷到棋篓里,道:“棋经里的方法终归是前人经验之谈,并不是真理,看得多了反而会束缚你的棋路。”
白歌低着头,也不想说话,谢尘见她这般也不多言,只是让下人将食盒收起来。
“行了,回去吧,晚间少吃些省得积食。”
白歌拎着食盒,听了这句话,胃中的胀涩感又涌了上来,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草草行了礼一言不发就转身出了莫妄斋。
李滨在白歌出去之后才进来,给谢尘换了盏热茶,一脸犹豫的看着自家主子。
谢尘啜了一口温热正好的茶水,道:“有话就说。”
李滨这才敢开口:“三爷,你说这戚姑娘和裴公子的事,戚家知道么?”
谢尘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觉得呢?那裴桓都要派人上门提亲了,戚家可能不知道?”
李滨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蠢了,可他也实在是被刚刚两人那一幕给惊着了,再加上心里知晓些自家三爷的计划,更是觉得事情不太妙。
他小心的问道:“那三爷,和戚家之前定的那桩——”
谢尘将茶盏放下,深黑凛寒的眸光停在手边那封奏折上,随手拿起翻着淡淡道:“照常就是了,戚家都不心疼自己家的姑娘,我又何必顾虑许多,自然是大局为重。”
李滨心中知道三爷这些年向来如此决断,只是为那个瞧着乖静的小姑娘默然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白歌憋了一肚子的隔夜点心,茶水和火气回了韶音阁,然后当天积了食没吃晚饭。
她直到躺倒在床上,也没想明白,今天谢尘是发什么病症,逼着她吃点心被噎了个半死不说,下棋的时候更是路数凶狠的不行,让她后来再想起还心有余悸。
也许只是心情不好,朝中有什么事情让他烦闷?
白歌久居深闺,并不知晓朝中发生的事,也无从揣测,只当做自己不小心触了这位身居高位的大姐夫的霉头,认了就是。
好在,那之后,她便再也没在府中碰见过他。
眼见着已经进了四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国公府却还是没传来嫡母宁氏已经回府的消息,父亲戚三爷只是手书一封说宁氏受了江南水患的影响,路上耽搁了,估计最快也得五月底才能回京。
白歌看了信后,也只能无奈叹气,看来她的十六岁生辰真的只能在谢府过了。
这谢府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虽然国公府也称不上家,但好歹还有父亲和苏姨娘,以及自己熟悉的丫鬟婆子们,总是亲近有话聊的。
再说她的那些宝贝书也都没拿到谢府来,就连想看看书解闷都难。
四月初四一大早,白歌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一阵食物香气。
她懒洋洋的转了个身,红杏已经端着铜盆走到床边,将纱帐挂起,笑着对她道:“姑娘今儿就十六了,可不好再赖床了,快起来吧,小招已经取了早饭回来了。”
白歌起身净面漱口,来到桌前,看到桌上丰盛的淮扬早点,有些惊讶。
小招在一旁道:“我去厨房的时候,这些就备好了,听说都是大姑娘吩咐人做的呢。”
待白歌坐下,红杏拿着个红皮鸡蛋过来在她额上滚了滚。
白歌哭笑不得:“红杏姐姐,我都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子。”
红杏笑眯眯的将蛋皮磕开,麻利剥出里面圆滚可爱的蛋白放到白歌眼前的面碗里。
“我还记得姑娘九岁生辰的时候,早早醒过来就为了让我给滚鸡蛋呢。”
白歌顿时有些羞窘,红杏是嫡母宁氏身边的丫鬟,在白歌八岁的时候因乳母离府没人照料,就被宁氏派到白歌身边照顾,直到苏姨娘不愿白歌再去学堂,宁氏为避嫌就又把红杏调回了身边。
“红杏姐姐今日这般打趣我,等你嫁人的时候我还要给你包一份厚礼呢。”白歌带着点不平的嗔道。
小招赶紧凑上来问:“啊,红杏姐姐要嫁人了?”
白歌朝小招眨眨眼,拉长调子:“红杏姐姐是家生子啊,今年二十二了,听说母亲正在寻摸合适的人,怎么也得是个田庄管事或者商铺掌柜啊。”
小招在后面咯咯的笑,红杏慢悠悠的给白歌盛了碗鸭血汤,完全不被两人的言语戏弄干扰。
白歌见红杏不上钩,也只好乖乖的挑了碗里的面条吃了一口,顿时被那鱼汤鲜的眯起眼。
低头一看,乳白色的鱼汤上点缀着香菜和青蒜末,清清爽爽中和了鱼汤的浓郁鲜香,好不诱人。面条又滑又弹,吃在嘴里完全没有面食那种烂糊的口感。这一碗鱼汤面无论是色香味,都是绝佳了。
白歌盯着这碗鱼汤面,轻轻叹了口气。
“姑娘,你怎么,这味道不好吗?”小招疑惑的嗅了嗅,明明鲜的很啊。
白歌摇摇头:“味道很好,很地道了,我只是想起往年在淮安的时候,过生辰那日大哥哥都会带我去冶春楼吃一碗鱼汤面,然后逛上一整天的庙会,晚上母亲会准备一桌菜——”
如今这鱼汤的味道比起淮安冶春楼也不差了,缺少了点以往的滋味。
小招看看白歌有些兴致阑珊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向红杏,见她笑眯眯的指了指门外,顿时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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