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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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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敛的视线忽然定格在迟穗眼里,他问:“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迟穗给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伸手遮住了迟穗的眼睛。

“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很疏离。”温敛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他格外敏锐,连迟穗细微的眼神变化都能发现。

眼前还是被温敛的手遮着,一片温暖的黑暗,他在轻声地,温柔地向迟穗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无所遁形,她又想起了这个对自己的评价,她在温敛面前,从来都是这样,被他看得透透的。

她只能袒露想法,一处不落,“就在刚刚,觉得你像极了以前的温敛。”

温敛移开了手,她终于能够重新接受光线,也看清他脸上的饶有趣味。

“原来穗穗以前不喜欢我。”

“也不是!”迟穗急急地挺直了腰背,反驳他。

温敛含笑,看着她说话。

她在这样温柔的眼神里,又慢慢将挺直的腰背放松下来,“不是呀,以前也很喜欢你,只是以前的你——”迟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的你像是云上月,我即便使尽浑身力气,跳得再高,也碰不到你。”

“但是现在。”她看着温敛的眼神很亮,“你就像天上月亮,落到我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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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无怨无悔地为迟穗充当了司机,送她到新雇主所在的地方。这个楼盘当初打的广告铺天盖地,甚至连迟穗这个不太关心的人都听过名字,能买下这里房的人,也是极具一定经济实力。

月亮今天特别好说话,他本想陪迟穗一起上去,被迟穗拒绝后也没多话,安静地在车里等她。看着面前这一栋几乎遮天蔽日的大楼,几乎每层都有明亮的光线,温敛的目光定在了其中一层,如果快的话,她现在已经进去了这户人家。

总要慢慢来,一步步,才能将她的生活充填成想要的模样,而每一部分,都要有温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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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见面很顺利,顺利到迟穗都有点不太敢相信,新雇主夫妇知书达理,书卷气浓厚,也很好说话,她要辅导的学生是个看起来格外羞涩的女孩,成绩优异,初初看没有格外短板的部分。这让迟穗感觉那那么高昂的薪资实在不匹配,但那位看起来如同大学教授一般的夫人说,请她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她多陪陪女儿说话,女儿太过羞涩,同龄的玩伴寥寥,他们又工作繁忙,平常难有时间抽出来陪伴女儿。

这样如春风和暖一般的解释让迟穗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她试讲了一段,看来很得新雇主的心意,签下合同时,合同上的薪水比当初所谈的还要再高出一些。

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个羞涩的女生过来送迟穗的。迟穗想起包里还有一条发带丝巾,嫩绿的颜色,像极了春天刚抽出嫩芽的枝条。

“小礼物。”她弯了弯眉眼,像一道新月。

女生抬起头,楼道的灯光敞亮,将面前的家教老师照亮得纤毫毕现,连发丝卷曲的弧度都能见得分明。

很漂亮,比电视上所谓的明星还漂亮。

她连拿过那条发带的手都不敢多停留一秒,小声道了谢谢之后,就跑开了,甚至忘了陪迟穗一起等电梯。

迟穗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连和人打招呼都费劲,只能沉默着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关注自己。世界是个闪耀的舞台,她们是幕后黑暗的一块。

温敛还等在车里,车窗开了半截,里面的冷气不要钱地往外面飞,所以站在他窗外,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温度和周围差了许多。

他在同人打电话,语气并不算好,迟穗隐约听到一些内容,似乎在讲证券还有股票一些事情。她不太懂。本想扣扣车窗,提醒他将窗户关上,车里的人看过来,他分明还在轻轻说着废物。可是看向迟穗的眼神,是春日樱花盛开了。

第41章

迟穗下意识地扭过头,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太过明显,停顿几秒后,她转过身,指指车窗,然后绕过车头,从另一侧上车。温敛的电话收尾,他在迟穗上车的时候,就将驾驶座那边的车窗关上,然后递给迟穗一杯拿铁。

冰凉的温度,从杯口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抹茶味道,是迟穗喜欢的味道。她喝了一口,看到温敛放下电话。温敛偏过脸时的弧度也是流畅写意的,合该用一副画框,将他框起来,供人欣赏,造福大众。

可惜迟穗心思狭隘,她想,如果可以,能将这幅画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因为她真的好喜欢温敛。

温敛在问她事情进展如何,迟穗放下拿铁,看了一眼前方被路灯照得略有些昏黄的道路,说:“非常顺利。”

像是天上砸下来一个馅饼,不偏不倚正中她怀里,顺利得有一种不安全感。之前生活的苦难告诉迟穗,凡事皆有代价,她不可能永远一往无前的好运气。

听她说完,温敛漫不经心地给建议,现在去推掉这个工作还来得及。

“合同都签了。”迟穗说。虽然内心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只是,她还是很迫切地需要这份工作。

下学期的学费,都将要靠这份工作攒出。

温敛看着她,有那么一个瞬间,迟穗都觉得他几乎要说出那些恶俗偶像剧中男主的台词,例如养她这类的话语。但是还好温敛没有,她无用的自尊心,总能被温敛妥帖地保护。

天空深成墨蓝色,星光黯淡,但霓虹璀璨。迟穗的拿铁喝完了一半,才想起问温敛:“怎么今天是你在开车?”

“好像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黄师傅了。”

温敛的手松松地握着方向盘,听到的迟穗的话,视线也没有转移,只是看着前方,他的话语伴随着灯光明灭,落在迟穗耳边,也似寡淡的春风。

“黄师傅生病了,请了长假。”

迟穗啊了一声,偏头看着温敛。

“黄师傅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

温敛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短暂,他很快又转过头去看前方的路况。这极短的一个瞬间,迟穗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亦或者是,他的眼中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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