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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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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就这么抱着这堆东西,走到了他的面前,先将钱递还了他。

张缗有些呆滞,硬是没有反应过来,那少年皱了皱眉,将钱袋径直塞进他的怀里。

“你收这些铁器么?”

……他没有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几个仆役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起直直的盯着少年和他怀里那些脏兮兮的兵器。

若是这少年缺钱,刚刚那袋钱他何不留下呢?

就他的箭术,谁还敢向他讨要不成?

最后还是张缗开了腔,“这钱权作谢礼,以酬恩公大恩如何?”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似乎很想伸手去拿那袋钱,但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你收这些铁器么?”

……………………

恩公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但张缗还是连忙点了点头,“愿收,愿收。”

“什么价?”

不知道,张缗想,他其实是知道这些东西大概什么价的,但他不知道自己收购这玩意干吗,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价收购。

但少年救了他一命,看样子也不图他的这车药材,他何不便将那袋钱给了他,算作答谢呢?

“……五千钱如何?”

少年看了看怀里的武器,又看了看他,“这堆破铜烂铁,你如何便出了五千钱?你这样的人,谁会派你出来做事?”

……张缗开始怀疑这少年是哪个世家大族出身,就因为这一张嘴而被逐出家门的。

因为他讲起话来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而且张缗就没听过比这少年更难听的嗓音。

少年姓陆,按他自己所说只是个猎户,家乡为黄巾所破,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这里。平时便住在石门沟深处的茅屋里,靠打猎和偶尔打些贼匪来换点盐米吃。

在讲这些过去经历时,少年总是会不自然的停顿,让人一听就能分辨出所说皆是谎话,但这更坚定了张缗的猜想。

大概是那个世家的幼子,因黄巾之乱家灭人亡,才沦落至此。

在问起姓名时,少年顿了顿,似乎想了一下,“陆咸鱼。”

……………………他一定是听错了。

“悬鱼?”

泰山羊兴祖悬鱼拒贿,亦为美谈,青州又是受黄巾之乱最为深重之所。这位少年必是自青州而来无疑了!

“嗯,”少年愣了愣,将目光移开,“悬鱼。”

问过姓名籍贯,见他年纪尚幼,又独身一人住在荒山之中,张缗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

两个人聊来聊去,尽管少年仍然你我相称,但张缗已经悄悄更换了称呼。

“贤弟何故自苦?为何不至人烟处居住?”

少年想了想,“我不懂耕种。”

“凭贤弟的本事,难道寻不到更好的职位?”

他那双冰水一样的眸子盯着他看,“什么样的职位?”

“比如说……从戎为国?”

他摇摇头,“我不惯行伍。”

“那……若是投在某位大人门下,如贤弟这般箭术,也必受重用啊。”

少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成。”

“为何?”

“我胆子小,干不了这样的活计。”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他有这样的武艺,倒还格外惜命吗?

但张缗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这往来渡口,运送药材的差役还要再服两个月,难保路上不再起风波,若是能将这少年拉拢过来,当不成知交故友,哪怕做个街坊邻居,也好开口求人。

因此他绝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了,张缗想了想,还有个差事,虽然脏累,于士族而言,听起来也有些低贱,但工钱结得痛快,又有额外的补贴可拿,实际上……对于市井小民来说,还是桩美事呢!

“那,愚兄倒是有一位故交,就在广阳门里的东四道上经营一处肉铺,”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少年的神情,“他那里每日杀猪卖肉,正缺一个有臂力的帮工。”

说实话,就凭这位恩公的箭术,若是从戎,哪怕不敢肖想封侯之位,至少一个执旗兵是少不了的,若是那个讲话习惯再改一改……偏将也未可知啊!何苦要去给杀猪匠打下手,当苦力,每天追着猪——

少年眼睛一亮,“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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