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2)
众人以为谢景元会留在这里,哪知他居然跟着一起去了,把三个孩子也带走了。
一家子一起到了吴氏的屋子里,吴氏正呆呆地坐在那里,身上换了一身黑纱布,头发有些散乱,眼神无光,整个人毫无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柳翩翩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祖母。”
吴氏听到声音后轻轻扭头一看,然后眼泪开始往下掉:“翩翩啊,你祖父这个死老头子,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啊。”
柳翩翩立刻掏出手帕给吴氏擦眼泪:“祖母,您还有我们呢,不怕的,我们都会陪着您的。”
谢景元在一边添加了一句:“祖母,才刚我让人去告诉了姜大人,上奏朝廷,让祖父仍旧以武安侯的身份下葬,就葬在表兄的衣冠冢附近,那是块风水宝地。”
吴氏的哭声缓了一些:“元若费心了,这个死老头子,从出京到现在,一直在劳累你照顾他。”
谢景元撩起袍子坐在了吴氏身边:“祖母不必谢我,此事说来我有责任,若不是我兴师动众拿人,也不会惊扰到祖父。”
吴氏连连摇头:“你这孩子多心了,上次胡人入关,我们跟着你二叔三叔东躲西藏,老头子元气大伤,惹上了一身的毛病,多亏了你们照料的仔细,可着最好的大夫和药材,要不然他早就死透了。”
谢景元没有再说话,拉着柳翩翩坐到自己身边,对旁边的徐氏道:“劳烦大嫂去告诉星辰,让她带着三个孩子先回家,这里人多气味杂,别熏着孩子们。”
徐氏点点头:“那你们就在这里帮我陪着祖母,我去照看外面。”
柳公绍的葬礼是柳文渊和徐氏出头办的,柳元济被逐出家门,家里也没个正经妻室,且他一向人员不好,他想办吴氏也不会交给他。
夫妻两个一直坐在吴氏屋里,等过了有半个时辰,外头有人来喊,柳文渊请谢景元到外面去。
谢景元拉过柳翩翩的手,伸手将她额前一缕凌乱的头发捋到脑后,温声道:“别难过,祖父年过六旬,临终前看到家族重新起复,心里是带着希望走的。中午陪祖母吃点饭,等天黑了我来接你回家,明日我们再过来。”
柳翩翩点点头,也开解了一句:“生老病死乃是天意,你莫要往自己肩膀上揽任何责任,我没有怪你。你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因为我而做出任何改变。只有你坚持住了,别人才不会来想着攻克我。”
谢景元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你别担心我。”
安抚过了柳翩翩,谢景元站起身,阔步出了吴氏的屋子。
等谢景元一走,吴氏看着孙女道:“翩翩,家里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柳翩翩看向吴氏,她心里有个巨大的疑惑,但她现在不能问,她只能安慰吴氏:“祖母,没事的,元若待我很好,家里没有给我带来麻烦。”
吴氏看着孙女,过了好久后伸手拉住她的手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但不要想太多,你把家里三个孩子带好,不要为任何人说情,先顾好自己。”
柳翩翩哽咽着点了点头:“好。”
第121章 谜底出狩猎开始
吴氏见孙女什么都不问, 又叹了口气道:“你别难过,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柳翩翩收回自己的眼神, 开始陪吴氏说话:“祖父走的时候可安详?”
吴氏又骂起来:“这个死老头子可真是有福气, 睡梦中走的。你说也奇怪,往日里我前半夜不起来的,昨儿晚上我就想起夜, 推他不动,再一看, 人都走了。好在是刚走的, 身上还是热的,换衣服也来得及。”
柳翩翩点点头:“祖父是个有福气的。”
吴氏一时叹息一时悲伤, 祖孙两个一直在屋里没出去,外人也不曾来打扰。
谢景元出去后应酬了大半天, 等到天黑,他折回吴氏的院子来将柳翩翩接走。
夫妻两个一起上了马车, 陪了吴氏一天,柳翩翩有些疲惫,谢景元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今日大哥告诉我,祖父身子一直不大好, 近来特别严重。他每天要抽很多烟, 不然身上疼的受不了。”
柳翩翩嗯一声,她懂谢景元的意思,夫妻两个都怀疑柳公绍不是正常死亡。二房父子刚刚辞官, 老头子没了, 正好留在家里守孝。
老头子的死, 掩盖了二房不得谢景元欢心的事实, 杜绝了外界的猜测。不仅如此, 若是大房柳文渊对二房的事情袖手旁观,堂兄弟之间早晚要起嫌隙,这回好了,统统回家守孝,谁也不猜忌谁。
等孝期一满,谁复出谁趴窝,全凭本事,至少不会再有人说是因为别的原因。
都是聪明人,吴氏已经解释了一遍,柳文渊再解释一遍,怕的就是夫妻两个离心。至于柳公绍到底是怎么死的,柳家人肯定不敢撒谎,他就是无疾而终,可为何偏偏是现在无疾而终,柳翩翩已经不想再去深入想这个问题。
她将头靠在谢景元肩膀上轻声道:“我知道,你别担心,你该怎么处理二婶还怎么处理,不要因为祖父的事情而留情,不然以后你还怎么服众。”
谢景元笑道:“你二婶的错本来就不宜公开,可大可小。现在你们家的男丁都辞官守孝,若是我还抓着你二婶不依不饶,外头人要说我刻薄了。”
柳翩翩嗯一声:“但二婶嘴巴不老实,不惩治她一番,将来会惹来更大的祸事。”
谢景元轻轻摩挲了片刻她的头顶后道:“简单,城外有一座寺庙,我让人修整了一番,让你二婶去哪里住十年,就说给你祖父祈福。”
柳翩翩哼一声:“那还给她挣了个好名声,便宜她了。”
谢景元笑起来:“这十年也够她熬的。”
柳翩翩坐直了身子后道:“不行,去寺庙里每天清闲什么都不干,好吃好喝供养着,然后回来还能得个好名声,那以后谁不敢犯错呢。必须换个名头,不能说祈福,什么理由都不要给。”
谢景元又将她捞进怀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听你的。”
柳翩翩看他一眼:“要杀她的是你,现在要赦免她的还是你。”
谢景元低声道:“我听见她在外头胡说八道,就想到她以前欺负你的事儿。我最恨这些嚼舌头根的妇人,但杀她容易,怕离间了你们兄妹跟二郎之间的感情。罢了,就惯着她吧,先关十年再说。”
柳翩翩知道他小时候没少因为谢侯夫人那张颠倒黑白的嘴而吃亏,恨屋及乌,这才起了杀心,岔开话题道:“这镐京城能人多,纨绔子弟也多,欺男霸女,招猫逗狗。犯了错误家里包庇,仗着有权势逃脱邢狱。我准备找个地方,专门收留这种犯了错误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去了后都给我耕田种地。不吃吃苦,整天锦衣玉食,时间久了都开始兴风作浪。”
谢景元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也行,需要什么跟我说,我找人给你帮忙。有了这个地方,那些官员家眷们也能收敛收敛。”
柳翩翩叹了口气:“祖父一走,我们家可能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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