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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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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欲再说些什么,简是之却无心再听,直接出手抓住他拦在自己面前的手,一使力将他的手腕向后扣了下去,那侍卫瞬时吃痛,连连求饶。

简是之冷目睨着他,语气已寒至极点:“本王再说一次,本王要带江大人走。”

那侍卫已经痛得流出眼泪,再无心亦无力阻拦,忙道:“王爷请便……”

简是之松开手,那侍卫也顾不上已然脱臼的腕骨,急忙摸出钥匙为他打开殿门。

他抬步踏入,直往江稚鱼所居偏殿而去。

风雨催人愁思,江稚鱼坐在窗前望着桌上那盏忽明忽灭的烛灯出神,想起今夜突生的种种,前一刻尚矜贵无比的储副,霎时沦落为囚徒,这皇宫之中,白云苍狗,旦暮之间,万事成空罢了。

一阵急促敲门声传进,打断了她飘忽的思绪。

她一壁疑惑何人会雨夜来此,一壁缓缓走过去推开了门。

见到门外之人,她顿时心中一空,入目,唯有一个衣冠全湿,颓然不已的身影。

“王爷……”她轻轻开口,欲询问他何故如此,又何故来此。

但不知为何,对上他那双被雨打湿的眸子时,所有话语顿时被封在喉咙里,怎样都说不出。

她侧身让简是之入内,为他斟满热茶,又拿来帕子为他擦拭面上雨水。

简是之只是默然任由她踮起脚为自己擦拭额头水珠,少顷,他忽而抬手抓住江稚鱼手腕,哑着声音道:“和我走。”

江稚鱼猝然抬眸,对上他柔软温润的眼眸时,她心中忽而一烫,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什么,只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简是之带着江稚鱼出了东宫,回齐王宫后沐浴更衣,换了寻常百姓的粗制衣衫,等他整装好出现在江稚鱼眼前时,江稚鱼忽而觉得,少了那些繁杂的珠玉配饰,除了耀眼的绫罗锦缎,这般的朴素穿着,倒像是更衬他。

冠冕权杖皆是封固,他那般无拘无束之人,合该逍遥自在些。

待到陛下墨敕传至宫门,雨势也渐渐趋小,简是之与江稚鱼驾马一前一后出了禁宫。

等到他们穿越街市,房屋在身后渐渐远去,入目唯有树丛时,江稚鱼才霎时反应过来,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简是之速度不减,迎着呼啸风声,答她:“江宁。”

江宁?!从上京去江宁??

江稚鱼看他神情不像在玩笑,顿觉呼吸一窒,不确定道:“是去,南边的江宁?”

简是之微微勾唇暗笑:“不然还有哪个江宁。”

江稚鱼只觉双眼一黑,直欲从马背上昏倒过去,她现在只想给当时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他的自己一个巴掌。

“到江宁,要多久?”江稚鱼弱弱问道,甚至并不想知道他的回答。

“快的话,十数日罢。”少年清列的话音裹在风里传入江稚鱼耳中,让她顿生绝望。

那岂不是说,他们两人两马,要一路风尘奔波十数日?

江稚鱼暗暗生气,当时要她入宫做官时,可没说还有宦游的活计要找上她啊!!

正暗自嘀咕间,简是之忽而一掌拍上她骑的马,两人顿时提升了速度,于细雨夜里纵马飞驰。

第28章 、荒野客栈

两人一路奔行, 间或休息时,江稚鱼已得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们弃官道而择了近路, 一路上鲜少有行人,只间断几家驿站茶铺供往来行人歇脚。

江稚鱼与简是之算是风餐露宿地行了三四日,江稚鱼只觉她奔劳得着实辛苦, 吃睡不好,衣裳腰间都宽了两指,她暗自下定决心, 待到回宫, 定要朝简是之讨回公道。

两人并排而行, 又到了一夜暮至时,天色昏黄, 余晖尽下后有一弦白月攀上枝头, 他们继续默然赶路, 再行些时候,却忽见宽阔土路的尽头竟赫然出现一座三层楼屋,四周并无其他房屋建筑, 只这一座孤零零立在那里,尤甚突兀。

”过去瞧瞧。”两人紧夹马腹,朝那楼屋而去。

二人到了地方甫一下马, 便有一店小二迎了上来, 面上堆满了笑, 顺手牵过简是之的马, 盈盈道:“二位客官, 是要住店?”

江稚鱼抬眼瞧向匾额, 这才知晓此处为一家客栈。

整座楼屋从外看去碧瓦朱甍, 飞阁流丹,于这般荒芜地带独独而存,似遗失在荒漠中的一颗珠玉般夺目耀眼,引人神往。

他们已然在驿站的硬木板上睡了几日了,江稚鱼看了看简是之,其内意味不言而喻。

简是之当即大步迈入客栈,边道:“要两间最好的客房。”

“好嘞!”店小二连忙应下。

店小二吩咐了另一人将二人的马牵到马厩,随后便引着两人入内,翻看书册查看剩余客房,不多时,便将两把钥匙分别交入了二人手中。

“二位客官,你们的客房在三层,请随我来。”店小二笑吟吟对二人道。

“你先去吧,我随处转转。”简是之瞧着江稚鱼温声说道。

江稚鱼点点头,她知晓简是之的意思,这般富丽辉煌的客栈孤存于荒郊野岭,着实有些可疑,他们二人若要在此留宿一晚,多存些心思总是好的。

店小二引着江稚鱼拾阶而上,转到三楼,将她带至房间门口后便转身而去。

江稚鱼在房门口四处望了望,此处视野好,能将这一整座楼阁的内里尽收眼底,江稚鱼粗粗环顾一周,只觉与外壁的华美相较,内里奢华更甚。

丹楹刻桷,雕梁绣柱,屋顶雕刻有龙凤盘旋,龙口中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亮将四角燃着的灯光都掩盖了去,就连她方才踏之而上的阶梯竟也镶珠嵌玉,不沾一丝纤尘。

她心生奇怪,但望见楼下宾客如云,或闲谈仰笑或大快朵颐,面上未有一丝不悦神色,反倒是都舒适尽兴得很,她便又居高临下瞧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什么异样后,便用钥匙打开门入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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