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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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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许剪开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三张信纸。颜如许一目十行的看完,将信放到信封里,收好。

信中刘姝说,她在江北市过得很自在,心情舒畅,觉得自己去江北市是个特别正确的决定,但是,自她离开后,丈夫谭新明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少,打电话时没说几句就不耐烦的挂了,谭新明一次也没去江北市看过她。她觉得,他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她现在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希望颜如许能够给她一些指点。

颜如许揉了揉额角,她还是轻率了,只想到要让刘姝脱离现在的环境,却没想到两地分居太容易造成夫妻感情问题。

刘姝问她解决办法,她的建议就是离婚,把儿子接到身边来,再寻找个第二春,让那什么谭新明谭新红都滚一边去。刘姝婆婆和妹妹嚣张、娇纵成那样,但凡谭新明这个金主多管管,帮帮刘姝,他们也能收敛一些。再阴谋论一些,谭新明就是条中山狼,刘姝婆婆、妹妹是他故意纵容的。

可颜如许能把自己真实想法和刘姝说吗?肯定不行啊,这是个劝和不劝分的年代。

后来颜如许给刘姝的回信里,只写了些开解她的话。

这件事情后,颜如许反省了自己,决定以后还是还是秉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就好,不要乱给别人出主意。有句俗话说的好:多管闲事多吃屁,还是自扫门前雪最省心。

颜良深第二天就收到了康从新关于工地事故的报告,经他们安保部的查证,这次事件是人为的,几名第二机械厂的职工不满工厂被合并,自己原本的职务被撤销,就想搞点破坏,发泄下情绪,给领导制造些麻烦。正好,项目组的领导们要过来视察,他们这些人就匆忙部署,在木材堆上面做了机关。

康从新和手底下安保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不说康从新自己,就说他手底下的人,百分百都是专业军人,且好几个都是侦察兵出身,那观察力和洞察力可不是一般都强,很快就查到这几名工人,审问之后,几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康从新命人将这几个人以破坏建设和意图伤人的罪名扭送公安机关,现在处于严打时期,他们面临的不仅是漫长的刑期,还会戴上写着罪名的木牌游街示众。

改革总是这样,会伤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就会想尽办法阻止,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康从新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杀鸡儆猴,再有想搞破坏的人,就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10月份,新一期的《百花电影》刚发刊五天销量就赶上了上个月发行十天的销量,照这个趋势,这一期的销量还会迈上新台阶。

10月中旬,□□联合文联为《百花电影》的销售量激增开专题研讨会,邀请市里各大杂志社、作家等出席,为期三天,在郊县的北郊宾馆举办,期间,吃住都在宾馆。颜如许作为主要功臣,不得不参加。北郊宾馆在京城往北,从日报社过去得坐公交车换乘去郊县的长途汽车,单程得将近两个小时了小时,以现在的交通情况,每天往返不现实。

颜如许很是苦恼,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活动特别多,一个接一个的,她很想不去,可是没办法,上面点了名,她必须得去。偶尔离开康康一天还行,一连三天看不见康康,孩子受得了她都受不了。

晚上接到康康后,她开始提前给孩子做思想工作:“康康,妈妈问你,你现在勇敢吗?”

康康理所当然:“妈妈,我特别勇敢!”

“哦,那你敢不敢三天不见妈妈,都住在姥爷家?”

康康想了想,竟然在竹座椅上跳了起来:“妈妈,我敢,我要去姥爷家住,我要和康叔叔玩!”

又是这位康叔叔。

颜如许最早听说这个人还是颜良深带孩子去金水台大饭店那次,回来之后康康就一直不停的谈论他,那时候康康叫他英雄叔叔。后来康康又在颜良深的办公室见过这人一次,康康回来就跟她说原来英雄叔叔姓康,就是康康的康,听得颜如许心里头一颤。然后这孩子就兴奋得不肯睡觉,用喊哑了的嗓子一直和颜如许说,他抱着康叔叔的胳膊荡秋千,他坐在康叔叔的脖颈上坐飞机,看得特别高,说康叔叔教他摔跤、打枪……

听得颜如许心惊肉跳,更是愧疚不已。这些对有父亲的孩子来说,是寻常不过的事儿,却令康康这么的高兴。

康康把康叔叔时刻挂在嘴边,颜如许都有点嫉妒了,笑着问康康:“就那么喜欢那位叔叔呀。”

康康小脑袋使劲儿的点:“嗯,喜欢!”

“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康叔叔呢?”

康康歪起小脑袋,使劲儿的思考着,好一会儿才拍拍车把,说:“妈妈,康叔叔好……反正,反正我就喜欢他。”

好吧,颜如许也不难为一个三岁孩子的思维逻辑了,接着跟他确认:“你三天都见不到妈妈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想妈妈想得抹眼泪?”

康康使劲咬着小脑袋,大声说:“妈妈我是大孩子了,我才不哭呢!”

“好,妈妈相信你,那你去了姥爷家,要听姥爷的话,好好跟小姨玩,你在姥爷家睡三个晚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嗯嗯嗯”康康答应着,有两个璇儿、浓密黑亮的小脑瓜顶在她眼前晃悠两下,显得有些敷衍,看起来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姥爷家了。

颜如许哭笑不得,看来康康是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交际圈了。

从前,她自我感觉把康康养得很好,开朗、乐观、外向,如今一对比,却发现康康还是胆小、怯懦了些,他还可以更活泼、更快乐。她也愿意多让康康去姥爷那边,接触更多他喜欢的人,她想,多多少少能弥补没有父亲给孩子造成的原生缺陷。

当天晚上,康康在睡梦中“咯咯”的笑出了声儿,颜如许被孩子那快活得像是飞翔小鸟般的笑声吵醒,正好起来孩子盖被子,摸着床单是湿的,才发现孩子尿床了。

颜良深刚接了康康回到办公室,就听周秘书说康从新来了。

颜良深还没说什么,刚爬上沙发的康康一下子就跳下来,欢呼着叫嚷:康叔叔来了,我要找康叔叔!

颜良深连忙按住孩子,吩咐周秘书:“让他进来吧。”

很快,康从新敲门进来,康康像个小炮弹一样的冲向康从新,小嘴巴就迫不及待的说:“康叔叔,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康从新严肃冷硬的面庞上立刻就如拨云见日一般,露出无比温柔的神情,他双手夹住康康的胳肢窝,一下子就将康康举了起来,扔出去又接回来,康康欢快得叫劈了音儿的笑声响彻整间办公室。

康从新又连抛了六七下,才停了手,将康康抱在怀里,温柔的用手指帮他擦掉额角和鼻尖的汗。

康康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闪耀着璀璨的钻石光芒,黑色、纯净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照着康从新的脸庞,仿佛那双眼睛里,只能看到他,里面盛满着全然的信任、依赖和喜欢。

康康晃着小身子,拍着康从新的肩膀,使劲儿喘了两口气,气息还是不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康叔叔,我还要玩!再来再来!”半是命令,半是撒娇,带着恃宠而骄、不容拒绝的强势。

康从新一点也没生气,耐心的说:“咱们歇一会儿再玩,好吗?”语气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

“好。”康康答应着。

康从新摸摸他的后背,用手掌将康康后背上的水珠擦干净,康康觉得有点痒,但又很舒服,用后背追逐着康从新的大手,像是玩游戏一般,“咯咯”的不停的笑。

康从新就特别温柔的看着康康,陪他玩耍,就好似这世界上什么事儿都不重要,只有陪着康康玩耍这一件头等大事。

一大一小旁若无人。

颜良深一直盯着他们看,他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康从新和康康一定有血缘关系。只有血缘之间的羁绊和吸引才能令两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这般亲近无间。

自从那天金水台宾馆宴会后,康从新过来颜良深这里来过两次,每次都正好赶上颜良深接了孩子来办公室的时候,康从新来了就陪着康康玩,被明示暗示的他也不肯走,康康也不肯放他走,直到颜良深要带着康康回家,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颜良深去查阅康从新的档案,发现自己没有权限,他去问了宋部长,宋部长没有讲太多,只说康从新是战场上下来的,是个于国于民的大功臣。颜良深联想到女儿刚一到日报社就申请去当了战地记者,就在邻国的战场上。莫非……

有了猜测,颜良深的思维就发散出去,联想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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