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内景 商务旅馆 夜（2 / 2）

杜文瑜：不知道。

匡伟：你必须能够进入别人的灵魂，惟有进入别人的灵魂，你才能写得出不一样的人性。不然你永远只能写你自己。小说的血肉就是各种人性。

杜文瑜：怎样才能进入别人的灵魂？

匡伟：呵呵，我如果想了解妓女的心境，我就去嫖妓；我如果想了解某个女人的爱情，我就去勾引她，让她爱上我；我如果想了解一个人对友谊能付出到什么程度，我就去当他的好朋友；我如果想看一个人痛苦的反应，我就霸凌他、欺负他。藉由这些亲密的相处，就像在做实验一样，我们就能够亲近别人的灵魂并理解他的反应。

杜文瑜：这感觉像在欺骗别人的感情，太可怕了，我不喜欢。

匡伟：（笑）只是做实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杜文瑜：（满脸疑惑）做实验？人也可以成为实验品？

匡伟：（笑）有何不可？

杜文瑜：怎么可以拿别人做实验？

匡伟：我们自己也是实验品啊！藉着跟别人的亲密互动而探知别人，也探知自己，这样，我们才能进入各种不同的灵魂，并且开发自己的感受与体验。

杜文瑜：这样别人知道了以后，不会生气吗？

匡伟：（笑了笑）作家的天职就是探测人性，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就不能太拘泥于一些世俗的小细节，即使伤害一些人的感情，也是值得的，因为这些伤害都将会成为小说的养分。

杜文瑜：（因无法认同而沉默）

匡伟：总而言之，丰富的感受是写作的泉源。就好像今天我们做爱，你从现在起，你便了解了爱情的滋味。以后，你就可以轻易地写出爱情小说了。

杜文瑜：（喃喃自语）我想我还是不了解爱情。

△匡伟因为疲倦而快速地睡着。

△杜文瑜侧着身，背对着匡伟，不知为什么，觉得异常空虚，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