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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话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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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也有要事处理。”

“……”

“长夜漫漫,王爷睡不着?”宫悯道,“不如进来喝杯茶?”

不想,燕昭翎在门口顿了顿,还真迈了进来。宫悯把书收了,燕昭翎瞥了几眼那书,宫悯拿着茶壶倒了杯茶,夜里天冷,这茶已经凉了,他道看来今夜这茶是喝不成了。

“无碍。”燕昭翎不动声色的拿着茶杯,“方才在看什么?”

“一些医书

。”

“既是医书,怎么本王一来,就把书收了?”

宫悯在收桌上的信,随口道:“医书这等枯燥无味的东西,自是比不得王爷有意思。”

燕昭翎抿了口凉茶:“拿出来叫本王也瞧瞧,有多无趣。”

宫悯抬了抬眸,饶有趣味道:“王爷对这医书感兴趣?这书枯燥得很,只怕王爷看不明白。”

他越躲躲藏藏,越显得里头有鬼。

“久病成医,你又怎知本王看不明白。”他狭长的眸子透着一股凌厉劲儿,眉头斜飞入鬓角,叫人看了便觉不好相与。

“也罢,王爷想看,那便看吧。”宫悯回身去把收了的书拿出来,不知燕昭翎在疑心什么,不过总归,燕昭翎看起来不信他。

燕昭翎和太后关系看似亲近,太后给他寻医,他也常探望太后,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又似如履薄冰,相处很是微妙。他是太后派来的人,燕昭翎疑心他,也是人之常情。

既如此,不如叫他看个明白。

当真是医书。

燕昭翎不动声色转着手里茶杯,指腹摩挲着杯口,翻看这晦涩难懂的书,上面的字都认得,大意也明白,只是看不透,没有一定功底看不明白。

这么晚了,夜深人静的,宫悯这风流浪子竟真在看这么无趣的东西。

“王爷在想什么?”坐在对面的宫悯问他。

燕昭翎:“没什么。”

“想了。”宫悯嗓音低低道,“王爷……误会我了吧?”

幽深的夜里,外面冷风刮在了窗户上,细碎的动静作响,燕昭翎面上僵了片刻,又恢复自如:“你多想了。”

宫悯声音轻飘飘的钻入他耳中,“是我多想了,还是王爷想多了?”

二人对视间,他又幽幽叹息一声:“王爷可真是冤死我了。”

燕昭翎:“……”

他自眼尾睨向燕昭翎:“我邀王爷秉烛夜谈,王爷却是疑我心怀不轨,宫某这心里头啊,可都是被王爷伤透了。”

暧昧不清的话叫燕昭翎心底跳得厉害。

“我没有——”燕昭翎道,“我并未疑心你,莫要多想,早点睡吧。”

宫悯夜里还在奋笔疾书,他却疑心他看风流话本,实属不该,这叫他在宫悯面前像是矮了一头,反驳的话说得都没了底气。

他放下了书,从宫悯房中出去了,脚步快得似身后有人追赶。

管家说近来燕昭翎没胃口,宫悯便在他吃食上留意了些,第二日早膳间,燕昭翎看到宫悯,还记得昨晚的事,与他对视上后就别开了眼。

宫悯家中自幼管教严厉,细到衣食住行,家教刻板,虽说他自身一身的反骨,翻墙爬树,上房揭瓦无恶不作,但多年教养还是刻在了骨子里,磨灭不去,一举一动间都是极好看的,那双手夹的菜都像是变得更让人有食欲了些。

待他用了膳,宫悯才离去了。

撤了桌上余下的饭菜,燕昭翎要出门上值去了,他去更了衣,管家将府中事物打理好,在门外拿着一些册子等着他,这都是这些时日弹劾燕昭翎的官员。

燕昭翎出来翻看了两眼,把册子放在托盘上,问他:“宫大夫这两日在干什么?”

管家如实禀报,宫悯不是每天都整日的待在府上,出门时会有几个府中下属跟着他,一为保护,二为监视,管家说完,又添了一句道:“宫大夫今日早膳都还未用呢。”

没用早膳——

燕昭翎瞥了他一眼,理着衣襟的手一顿,问他这般行径,是不是和他有关,管家低头道:“老奴多嘴。”

他见燕昭翎不想喝药,宫悯在,他便会喝,觉宫悯在燕昭翎这儿总是有几分特殊的,才多了那一句嘴。燕昭翎没罚他自作主张,抬脚往外走去,衣袍下摆飘荡,脚下生风。

管家跟在他身后,听他问:“你可去茶楼听过戏?”

管家心底一跳,王爷这是

要寻由头问他的罪?但从前王爷要问人罪,哪还会找理由。

斟酌一二,他道现在自是没时间去听戏的,不过从前听过一些,燕昭翎问他,茶楼里说的都是什么书,他道:“这茶楼里的戏本子多的很,侠客游走江湖,书生小姐千里情缘,还有那魑魅魍魉……”

管家说了一大通寻常可见的故事,不见燕昭翎出声,像是还不满意,他思虑片刻,道:“自也是有一些……不入流的香艳故事。”

燕昭翎脚下一顿,眉头微动。

管家压低声音道:“例如那书生与狐妖相遇荒庙,春风一度,世家小姐偷情,荒淫无度……”

“没有别的?”

“王爷是指?”

“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戏本。”燕昭翎轻飘飘道。

管家本以为他说的是游走江湖,一寻思,一下明白了过来,瞄了眼燕昭翎皱着的眉头,活到这个年纪,什么也都见过了。他低头紧绷着背脊,道:“应当……是有的。”

到了府邸大门,门外停靠着马车,燕昭翎迈出了门槛:“你办事,本王向来放心。”

“是,老奴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管家还是拎得清的。

-

今日出了太阳,宫悯在院子里把书摊开了晒书,春日天气慢慢开始回暖了,院子里的树长出了新的嫩芽,下午,宫悯去找管家时,正巧管家在吩咐下人去哪。

他问:“要出门?我也一道吧。”

“不同路。”管家道,“宫大夫想去哪,老奴寻几个人跟宫大夫一道去。”

都还没说去哪,怎么就知不同路了?

宫悯也没多纠结,他只是想出去给母亲那边寄封信,顺道四处逛逛。

街头人头攒动,京城中繁华,入目便是与江南处不同的光景,宫悯去寄了信,从邮驿里出来,碰上了路过的二皇子。

二皇子见他很是欣喜,上回之事,还忧心他会受寒,见他没事,便也就放心了。二人聊了几句,宫悯看见了翎王府上的小厮,身形鬼鬼祟祟的,怀里还揣着东西,那小厮他今日才看到管家在和他说话。

他与二皇子道别,跟在了那小厮身后,见他进了一家卖书的铺子。

原来只是买话本。

入夜,桌上布上了晚膳,宫悯来时,燕昭翎还没用膳,见他来了,燕昭翎掀了掀眼帘,叫下人添上了一副碗筷。

“嗯?”宫悯问,“王爷这是?”

燕昭翎道菜多,他一人吃也吃不完,不必宫悯布菜,他既是想监督他吃饭,那便陪着他吃好了,免得饿着肚子还要给他布菜。

“莫要多想。”他又添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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