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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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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梁径似乎笑了下,又好像没有。

等时舒转头看他,他的面容和撑伞过来那会一样,不慌不忙,温和从容。

一天的功夫,时舒看到了两个反差极大的梁径。

一个就站在眼前,好像可以无限包容时舒的没头没脑、手足无措,服从时舒提出的任何要求。

另一个在体育馆,抱着他、亲他、摸他,恨不得把他拆了放兜里,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过了会,丁雪下来叫他俩吃饭。

“回来这么晚?”丁雪摸了摸时舒脑袋:“没淋雨吧?”

时舒摇了摇头。

他体质不好,淋一点雨都要感冒发烧。梁径却不是,淋浴室冲了那久的冷水澡,后来又淋雨跑去教学楼拿伞,这会还能思路清晰地给他讲下午英语课的板书。换成时舒,早就晕了。

梁径起身:“打球。”

丁雪便没再问什么。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洗了碗。之后梁径和丁雪打了声招呼,又跟着时舒下去做作业。

丁雪纯当这俩小伙没事闲的,做作业都要分个一三五、二四六的排场。

再次坐在书桌前,时舒盯着对面面不改色恍若无事的梁径,算是明白了。

——什么“随你处置”。

全是瞎话。

明明是:随他处置,然后他自己再看着办。

感受到来自对面的不正常气息,梁径从数学卷子上抬头,眉梢罕见微抬,一副诧异的样子:“怎么了?”

神情自若到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没吃醋、没发疯、更没亲他。

时舒又想踹人了。

酝酿几秒,忍住没说,时舒气鼓鼓低头擦橡皮:“没事。”

梁径看着他,弯起嘴角。他像个高级的猎手,永远云淡风轻,视成败如草芥

——他的“随你处置”,背后是时舒根本捉摸不透的胸有成竹。

第二天是周末,周五的作业没必要全部赶完。

做得差不多,时舒回房间洗澡准备睡觉。

他以为梁径会有那么一点自觉,写完作业赶紧上楼睡觉,好让他有一个独处的时间想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但是当时舒从浴室出来,梁径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洗好澡,坐在他卧室的床上翻看最新的昆虫杂志。

梁大少爷爱好之一是昆虫研究。幼年成功饲养过几只稀有螳螂。不过,在把时舒吓哭两次后就不亲身饲养了,改看杂志解馋。

时舒站在原地,动都不会动了,好像这时的梁径手上正捏着一只刺花螳螂,他敬而远之:“你不上去睡觉?”

梁径的语气和小时候向时舒解说刺花螳螂和兰花螳螂的区别时一样,严谨而专业:“我和我妈说今天睡下面。”

时舒:“......”

最新一期的杂志封面正好是一只拟态完美的兰花螳螂。

跨物种的伪装,看起来往往比实物还要鲜艳漂亮,但只要仔细观察,总能看出几分诡异。外表如何精心,食肉的本能是掩盖不了的。就像兰花螳螂举起的镰刀,看起来和兰花一样柔软温驯,实则致命嗜血。

在昆虫界,越漂亮,越危险,越不动声色,野心也越大。

时舒绕到床头抱住自己的大海豚,来回逛了两圈。

梁径好整以暇地坐着翻杂志。

“我知道这个......”时舒转身看到梁径刚翻过的那一页,“大刀螳螂”。

梁径抬头看他:“准确说,是中华大刀螳。”

“哦。”时舒点点头:“好像很常见。”

梁径笑:“就是很常见。”

时舒凑过去看细节:“我记得我小时候被吓哭过......”

梁径:“嗯。你不喜欢它们。”

时舒语气嫌弃:“明明是昆虫,非要装成好看的花、枯萎的叶子,就是很奇怪。我小时候害怕——不过我现在不怕了。”

梁径:“不怕了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压根没落在杂志上,而是全神贯注地凝视刚洗完澡的时舒。

时舒点点头,抱着海豚,单膝跪上床沿,主动去翻下一页:“这有什么。螳螂是益虫,我记得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少女的祈祷......是不是——啊!”

一整面妖艳至极、诡异至极的魔花螳螂特写。

冰冷的黄绿色复眼正对时舒,口器微张,细密恐怖。

时舒没防备,吓得差点滚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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