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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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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她过于懦弱,从来没法为他们做什么。但有时候季念想,自己和阿梧或许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只是希望能感受到,她给他们的坚定。

窗前的月好似挂在面前,季念散下发髻,手中梳子心不在焉地梳着发,从这处想到那处,最后还是回到了谢执的身上。

回到了明日的大婚上。

月色明明是宁静的,可她坐在窗前,却能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

直到屋门被叩响,一人被江又莲亲自引了进来。

江又莲似有意与她攀谈,但妇人对她得体地笑了笑,那笑柔和,没有赶人之意,却因她周身端庄气质让人自觉地一同提了气。

江又莲尽力矫其身姿,道了声“谢夫人请”,瞟了一眼季念后,退了出去。

而此时站在季念面前的,正是谢执的母亲叶扶宁。

谢府被收回前,谢执与叶扶宁提过府邸恐有段时日住不了,叶扶宁不知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总是察觉到一些的,为免了儿子的牵挂,直接回了娘家去住,应当是今日将将赶回。

季念惊讶地放下梳子,立马站了起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她散着发,身着寝衣,不免自觉有些失礼。

可叶扶宁却缓步至她身后,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而后道:“是子卿问我,是否想来见见你。”

季念的肩轻轻一颤。

叶扶宁笑着,知晓她听得明白,便没再点破。

明日大婚,何必非要在前一日亲自来见,还是这个时辰。可谢执这么问,就是特意请叶扶宁来,不为别的,只为让江又莲见见叶扶宁——让江又莲知晓,季念对谢家是多重要一个人。

“子卿很少拜托我什么,他怕你明日出嫁当天,还会受了委屈。”叶扶宁稍倾身,要去拿季念身前那把梳子。

意识到叶扶宁要做什么,季念急忙伸手按住:“夫人不可。”

“有何不可?”叶扶宁抽出那梳子,理了理她背上的长发,“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

季念背对着她,看不见身后人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极尽轻柔。

但季念仍是紧张的,整个肩头都有些僵。

她不知道叶扶宁会怎样看待她四年前拒了婚,却以这样的身份再次嫁给他。

“让夫人见笑了。” 季念紧盯着桌沿,“子卿他对我很好,可我……”

叶扶宁捧起季念的一缕发,缓缓梳下:“子卿疼惜你,能让子卿这么疼惜的人,一定也是个会疼惜子卿的人。”

季念突然抬眸,却因姿势没法转身。

梳的每一下都很轻,头皮甚至感受不到拉扯,季念僵直着身板,就听身后人说道: “你们错过了那么多年,突然在一起,面对这么多,一定很慌乱吧。”

烛光是微弱的,不及眼前月光悠远。季念终于没忍住,转过了头。

就像叶扶宁所说,谢执太好了,所以他们两个得以重新走到了一起,可即便如此,他们空白的四年却是真的空白了。

她偶尔也会因为这样的空白而感到迷茫,甚至若是没有这般空白,是不是也不会面对那么多声音。

可季念却在月色下,对上了叶扶宁眼中的温柔笑意。

叶扶宁看着她,道:“我生下子卿时,差点回不来,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守在我床边的生平。我那会儿看到他急出的白发,第一反应不是庆幸活过来了,而是问他,我若是还是没治好,没挺过去怎么办?”

季念望向叶扶宁眼中,似有悠远而幸福的光。

叶扶宁想到了很久远的过往:“那时生平板着脸,很可怕,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既然我活过来了,就是注定要和他长长久久的。”

季念不知怎么,喉咙一瞬便发了涩。

然后就听叶扶宁温和地抚摸着她的头,说道:“现在我将这句话送给你。”

“你和子卿分开了这么多年又重新走到一起,便说明,你们注定就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

八月十五,中秋,宜团圆,宜婚嫁。

铜镜前,新人点绛唇描黛眉,与四年前不同,镜子前的人桃花眼是扬起的,里头是日光下斑驳的色彩,那是不曾显露在任何人前的美艳与神采,今日只为一人而妆点。

这是季念曾经最期待的大婚。

她突然明白过来,谢执口中的那句“太久了”,是真的太久了。

季梧为她戴上鎏金錾雕的凤冠,笑看着对镜子里的她:“阿姊真好看。”

季念勾着唇望向铜镜,过了会儿才问:“你的身子可要紧?”

季梧是昨日从胡先生那里回来的,他摇头笑:“没事,昨天休息得好,而且阿姊的大婚,我怎能不在。”

整条街都是热闹的,锣鼓从清早便开始打响,响彻整个季宅。季念精神很好,许是昨夜睡了个好觉,她平素喜静,可今日听着锣鼓喧天,只剩满心的雀跃。

“阿梧,吉时是不是到了?”季念转头,问道。

“唔……应该到了吧。”季梧估摸着时辰答道。

明知在这里看不到外面,季念还是不自觉往窗外探:“迎亲的队伍还没有到吗?”

季梧刚从外头进来,答:“没有呢,阿姊别急,许是姐夫在路上耽搁了。”说着,还打趣她就要嫁出去了,却急这一时片刻。

季念顺着季梧弯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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